得和和气气的。
他一回来,脱掉外头的衣裳,一张脸崩起来,“阿爹,你以前遇见这种事情吗?”
齐殿卿好为人师的劲头就又来了,拉着阿昭到一边去说话。
“你的伴读里面,有两个就有亲戚。”
一个是蜀陵侯家的嫡长孙,他是阿昭的表亲,这个是有血缘的。虽然说蜀陵侯跟珺珺之间有些纠葛,这么多年并不亲近,但是折家阿明自小就进宫,跟着阿昭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亲戚的面子上,齐殿卿给足了他的脸面。
所以,折家阿明在这些人里面是最不用战战兢兢讨好阿昭的。
“一般而言,其他人都会以他为首。”
阿昭皱起了眉头,“可是没有啊。”
这么多年下来,从皇祖父时期,四个人就不是以阿明哥为首的。
自然,他们也没个首。
齐殿卿点头,“是,所以他不行。占着天时地利人和,还被人隐隐打压下去,这个人,不堪重用。”
阿昭听了这话,却不是很赞同,阿明哥是不愿意争先,但是办事的时候,却也能办的稳。
齐殿卿却摇头,“你是储君,将来,你会有无数的臣子臣伏在你面前,到时候,有的是人争先恐后,他这时候做出姿态来不抢不争,做给谁看?只要你不喜欢,他就要去后头。”
他教导阿昭,“再者说,他为什么不争不抢?他想要跟其他人处成什么关系?这些,你都要是想的。”
这种人,适合做重臣,却不适合做心腹之臣。
四面逢迎的人不会是一个好忠臣,因为他做不到对主子专一。
阿昭听得目瞪口呆,他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般。虽然伴读们都不对付,但是阿明哥人缘确实是最好的那个,其他三个人争吵不涉及他的时候,都愿意听他一句劝。
齐殿卿便教他,“你再自己想想,他为什么敢这般?”
阿昭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因为,无论怎么样,因为他是我的表兄,我都不会弃他于不用?”
会给足他面子?
然后脸又白了白,“不,不是,他是有底气的,他的底气不是我的表兄,而是蜀陵侯家。”
齐殿卿便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
阿昭不解,“可我是储君,您是皇帝——”
他还没有说完,齐殿卿便第一次认真严肃的跟他说了一个事情。
“即便是储君,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也有自己的掣肘。
阿昭沉默了。他点点头,“梅环也有自己的辅国公府。”
再有便是其他两个伴读,他们也有自己的家族底气。
齐殿卿,“他们能有什么用,就看你自己想要怎么用了。”
他道:“所以,阿爹把阿昌给你了。”
阿昌孤身一人,除了跟紧阿昭,他别无选择。
阿昭心里有些不自在,他跟阿昌好,是最好的兄弟,但是从阿爹的嘴里,他觉得自己跟阿昌哥之间,却已经不是那般纯粹的兄弟之情了。
齐殿卿拍拍他的肩膀,“阿昭啊,天子,孤家寡人,你此时想要跟阿昌做兄弟,自然是好的,等你坐上朕这个位置,你若是还想跟阿昌做兄弟,朕也欣慰。”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阿昭重重的点头,“是。”
但本来是为了四个伴读勾心斗角之事烦恼的,却没想到阿爹给他讲解了一通,让他更加愁闷了,原本的问题没解决,又添了麻烦。
但齐殿卿已经尽兴了,他说完累的很,因刚刚让屋子里的宫女奴才都出去了,便让阿昭过来给他送点吃的。
“桌子上的枣糕,你端来吧。”
阿昭端过去,还给折筠雾送了针线篓子,刚送完,就听外面咚咚咚声音响起来,“阿娘,阿娘,我要沐浴。”
热死了。
岁安拖着自己的刀回来,将刀哐当一声扛起来放桌子上,然后就要解衣裳。
实在是太热了!她挥刀挥了一下午,早就热的不行,要不是为了让刀更快的开刃,她也要是休息的。
折筠雾大着肚子,奴才们没有吩咐也不敢进来,春华在外头探头探脑,齐殿卿坐在榻上脱了鞋,自然就是阿昭去。
他一边让人送水去侧殿,一边替岁安脱外面的衣裳,“你下回也休息休息。”
岁安朝着齐殿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敢,不敢。”
齐殿卿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就是不说话。
岁安就委屈的哼唧了一声,然后衣裳脱了一半,也不让阿昭脱了,又哐当一声,将自己的重刀扛起来,再放在地上,拖着走了。
阿昭追上去,“我替你拿着刀?”
岁安:“不用,我自己拖的动。”
孩子们的声音慢慢的小了,折筠雾看齐殿卿,只见他闷笑了一声,吃了一块枣糕,修长的手指头戳了戳,将手指头上的碎屑都甩了去,道:“她真的还小。”
再长大一些吧,如今哪里敢让她的刀开刃。
折筠雾想想也是,这孩子的心性没定,是不敢让她的刀开刃的。
岁安去沐浴,阿昭就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