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氓……”
周牧野一头雾水?他干什么了?为什么说他流氓?
苏桃吞了吞唾沫,手指尖颤了颤,捏着细长的木尺,红着脸,硬着头皮,给他量了量腿。
腿真长,足有一米一,她又索性红着脸给他量完了全身。
怪不得回回都要仰视他,周牧野竟然有一八五公分,高大挺拔,身材精壮,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包裹住。
苏桃再一次感慨自己上辈子眼瞎,先入为主的观念真是害死人。
苏桃这脸一红,周牧野只觉得后背又起了薄薄的一层汗,他粗着嗓子道:“我……我回水溪村工地了。”
苏桃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软着声音道:“你为什么总躲着我呢?”
周牧野身子往后退,故意冷了声音道:“我没有。”
苏桃步步紧逼,将他压在了墙上,油灯灯火在后面飘了一下,周牧野觉得自己像是进了盘丝洞,被这眼前的妖精缠得动弹不得。
苏桃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我都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跟你道过谦了,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哑着嗓子问她。
苏桃眼帘闪了闪,轻声道:“我那天晚上太紧张了,后来你没碰我,我觉得你是正人君子,我已经嫁给你了,都扯证了,就该跟你好好过日子,把光景过好。”
再一抬眼,周牧野的眼神告诉她,他对她的说辞,还是存疑。
死男人,怎么这么谨慎嘛。
难不成要她说出真相,说她是重生的?
算了,这种天方夜谭,说出来他也是不信的。
当晚,苏桃又把周牧野缠着留了下来,她是心疼她男人,河岸上的工棚,能有多抗风呢,地上垫的是干草,哪能跟家里的大屋棉花相比呢?
上了床,苏桃想着,故技重施,今晚得让男人给她捂脚的时候,就看到男人拿了个盐水瓶进了屋。
“给你。”
苏桃疑惑地伸手要接盐水瓶,他轻声道:“有点烫。”
苏桃接过来,果然热乎乎的,原来他在挂水的盐水瓶里灌了一瓶子热水,这样她就有暖水袋了。
苏桃一面感动于他的贴心,一面哀怨于,他就这么不想靠近她吗?
周牧野是不敢靠近她,靠近了到时候又闹笑话,一回她不知道,两回她还能没数吗?到时候早上裤衩又湿了的话,她这么机灵,肯定就能猜出来了。
她接了盐水瓶放到脚下,然后就开始脱毛线衫。
周牧野喉咙一紧,赶紧转身,吹了桌子上的煤油灯,屋内又黑漆漆一片了。
他硬着头皮脱了衣裳上了床,僵着身子躺到了床边,心里嘀咕着,娘的,他为啥要受这个洋罪?为啥晚上的时候立场不坚定一点呢?
可再一想,他们是两口子,他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挖河,到了三九四九的时候,河底淤泥都冻上了,河工就都回家了,他难不成还要睡在别人家?
总是要一起睡的,难不成以后都贴床边睡吗?
不行,他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在这小媳妇跟前畏手畏脚的。
他的身子便平躺了下来。
冬天,连月光都是冷的,从窗棱里透进来,洒在地上,旁边的小媳妇儿也是平躺着的,朦胧黯淡的光线中,隐约能看见她的轮廓。
鼻尖挺翘挺翘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不疾不徐,胸口的被子上上下下地起伏着。
这黑夜里,这寂静的隆冬之夜里,那些梦境越发清晰起来,周牧野热得睡不着觉。
他只能强迫自己闭眼,口水吞了一遍又一遍,他觉得要是苏桃醒着,肯定能听见他吞口水的声音。
“你渴吗?”
苏桃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周牧野浑身一僵,开口道:“不渴。”
“哦。”她声音小小的。
……
“你听,外面在刮风,西北风,呼呼的,像是扑着墙一样,明天一定很冷的。”
“嗯。”他声音哑哑的。
……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周牧野觉得苏桃肯定睡着了的时候,身旁的人又有了动静,苏桃柔声道:“我……我想解手。”
周牧野脑子就跟炸了似的:“屋里有……有痰盂吗?”
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的。”
她爬起来,摸索着下了床,然后摸黑走到了窗下。
周牧野想,她花头精怎么那么多呢?
苏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端着痰盂去了堂屋,虽然在堂屋里,可这屋子又没有门,她解手的声音或多或少都是有传进周牧野的耳朵里的,周牧野只觉得血都冲到脑门上来了。
等她解完手,再回到床上,就见男人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也解手吗?”
男人只嗯了一声,然后披了件衣服就匆匆跑出去了。
苏桃听到门栓被打开的声音,情急道:“解在痰盂里就好了啊。”
吱嘎,门响,男人跑了出去,苏桃摸了摸后脑勺,难道是解大的?
男人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那时候苏桃意识已经模糊了,只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男人轻应了一声,她就闭眼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