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没搭理她,脱了外裤,就钻进了被窝里,苏桃抓着被子,往身边拽,“你干什么?你睡这里干什么?”
周牧野卷着被子,四平八稳地躺着,苏桃拽半天,都没能拽过来一点,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你不是要和我分房睡吗?你又睡到这里来干什么?”
被窝里本来就冷冰冰的,这会儿更是一点暖和气都没有了,周牧野看着她胸口激烈地起伏着,知道她心里有怨气,也知道今天跟她大声,让她受了委屈。
他声音有些哑:“苏桃,对不起,今天我不该和你凶。”
他眼眸沉静,声音深沉宽厚,苏桃本就是心软的人,见他单手枕在头下,认认真真和她道歉,她又不忍心责怪他了。
趁她怔神的时候,他赶紧将被子盖到了她身上。
雪光映得满室亮堂,苏桃钻进了被窝,背对着他躺了下来,她心里还委屈着呢,并不想理他。
他刚才说不想离婚,只是因为村里没人离婚,只是因为离婚是件丢脸的事,没有半点是因为她苏桃。
坦白说,重生之后,她哪一点做得不好了?她样样为他考虑,对他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就不能说一句‘你苏桃很好,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气死人了。
身后的男人贴了上来,苏桃一惊,往床边挪了挪,热烘烘的男人跟着她挪了挪,一来二去,苏桃就贴着床边了,再挪就要下地了。
她急得嗓音都变了:“你撵我干什么?”
“不动,我给你焐焐。”
他的腿,贴上了她的腿,她的腿冰冷,他的腿很热,隔着薄薄的单裤,她能感受他的力量和结实,常年劳作的庄稼汉,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很结实,都让她瞬间面红耳热起来。
苏桃抬脚轻轻踢他:“不用你假惺惺的。”
她的拳打脚踢,就是花拳绣腿,周牧野哼都不会哼一声,可她总不得消停,嘴上不停,脚也不停。
她动作大,被子边漏了风进来,被窝里的热气一点都存不住。
苏桃踢了几脚觉得不解气,还想就着他的膀子咬上一口的时候,男人突然就翻身压了上来,“不要乱动。”
苏桃一下子就安静了老实了乖乖不动了,借着微弱的光,她看着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他线条刚毅,眼睛如静默寒潭,这会儿却是闪耀着奇异的光芒,他呼吸很粗重,热气洒在她脸上,她双手乖乖缩在他胸口,这个姿势太乖巧了。
周牧野感受着身下的柔软,喉头翻滚着,不敢动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身下有了反应,他才慌张地躺了下来,怀里依旧搂着她。
苏桃的脸红得能滴血,被窝里的温度立刻升了好几度。
苏桃轻轻动了一下身子,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痛苦,“不动……不要动。”
苏桃软着声音道:“有……有东西抵着我。”
苏桃上辈子从来没和周牧野同过房,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十八岁,她死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二十八岁,不经人事,加上她嫁人前,是个文艺女青年,这方面的知识,匮乏得很。
她是真不懂抵着她的到底是个什么。
她这么一句,周牧野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呼吸紊乱道:“睡,就这么睡。”
她的小手要往下探,他慌张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声音粗嘎:“苏桃,睡觉,不然你会后悔的。”
苏桃懵懵懂懂的,猛然间似乎反应了过来,脸就烧了起来,小声道:“流……流氓。”
周牧野气结,这算个什么事,他和自己媳妇躺一个被窝里,什么都没做,还被喊流氓,他觉得自己好像很亏。
算了,她今天掉进河里,受了惊吓,又被他凶了一顿,雪上加霜,她需要好好休息。
他将她禁锢在怀里,怀里的人不敢动弹了,就这么乖巧地缩着。
周牧野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深吸了口气道:“你说是马寡妇推了你。”
苏桃立刻义愤填膺道:“嗯,她和你妈本来打算上我们家偷钱的,被我逮了个正着,我说我丢了十五块,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扔了十五块给我,然后就记恨上我了,她要害死我,心太狠了。”
周牧野的声音仍旧暗哑,沙沙的,让苏桃觉得心痒痒,“有人看到她偷钱吗?”
“我们西边的大嫂吴桂凤,看到了,可以作证。”
“有人看到她推你下河吗?”
苏桃这下为难了:“咱们四队的姚志厚大爷和姚志亭二爷看到了,是他们两把我从河边拉上来的。”
“嗯,我知道了。”
周牧野奇怪的是,苏桃才嫁过来几天,她也不是四处晃荡的性子,怎么对他们大队的事情,这么熟悉?
苏桃食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你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
“睡觉。”
苏桃噘嘴轻哼了一声,腿上渐渐暖和了起来,有这个男人在身边,她所有的恐惧本能地消失了,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身边的男人可就没这么没心没肺了,又娇又软又香又甜的小媳妇被他抱在怀里,他得不停吞咽唾液才勉强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思,最后在心中默默背了一段主丨席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