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时,她几乎是哭断肠。
但扭脸,她就原谅了爸妈,而且,还更会讨两人欢心了,性子也不似从前那么软了,有心眼了,会算计了。
虽然从来没有明确的比赛,但从小到大,她就一直和苏桃暗暗较劲着,她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赢苏桃,本以为这次嫁了个县革委会主任的儿子就可以扬眉吐气的。
可偏偏,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在苏桃身上。
苏果也去了花溪大队,她是坐公汽车去的,说辞都想好了,就是想妈妈了,她妈在花溪大队住几天,她就住几天。
过完年之后,她就没再见过苏桃,想着,苏桃一直在农村里,听说农村的风都是野的,吹了这么久的野风,苏桃应该……变糙了。
她特地带了一些雪花膏以及两件百货商店买的上衣,她这是带着浓浓的优越感来的,她也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的。
她甚至想,一个粗糙的农村妇女作对比,是不是在外貌上,她能赢苏桃一回。
从人力三轮上下来,她紧了紧肩膀上的包,羊肠小道上不时有扛着农具经过的农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那些农民都会对她投以一瞥。
苏果烫的卷发,穿的衣服都是百货商店买的,脚上是棕色的小皮鞋,背着一个米白色的单肩皮包,简直就是一时髦女郎。
在这个连自己裁一件新衣服都是奢侈的农村,自然是鹤立鸡群,非常出挑。
苏果扬着自信的笑容,优越感节节攀升。
苏桃和牧月牧星围在灶台旁的地上,一个簸箩里有几只嫩黄嫩黄的小鸡仔,今天有人推着车下来卖小鸡,苏桃便买了八只,四只公的,四只母的。
母鸡留着生蛋,公鸡到了夏末的时候,杀了吃,肉质最嫩。
“苏桃,你看谁来了。”
她妈声音带着喜色,苏桃站起来走出灶房,就看到了她那吃公粮的姐姐苏果。
正是傍晚,西边霞光铺满了天际,这低矮的,破旧的灶房前,仿佛打了金光似的,苏桃穿的和农民没有两样,碎花的褂子,土绿色的长裤,两个辫子软软地垂在肩膀上,脚上是一双布鞋。
苏桃自然有那种百货商店买的衣服,但毕竟平日里偶尔还是要干干活的,而且她也没必要穿得太出挑,接地气就行,再说,她有那个自信,即便披着麻袋,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苏果满心想着看到一个沧桑粗糙的农村妇女,可偏偏,苏桃一出现,就粉碎了她阴暗的思想。
苏桃不沧桑,也不粗糙,不止如此,她还特别水灵,俏生生的,像乡间盛开的一朵野百合。
苏果悲伤地发现,苏桃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也已婚了,自然知道婚姻对女人外貌的影响有多大,即便再不愿意承认,苏桃在这段婚姻中,过得非常舒心,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包里放着的,本来打算用来奚落苏桃的雪花膏,顿时显得有些可笑。
苏桃也不上前,就这么靠在门板上看着她姐。
苏果怎么来了?
她姐瞧不上农村人的心思,就差写出来贴脸上了,她好端端跑过来,安的什么心思?
苏桃的眼神透着打量,难道,她家男人又惹桃花了?
她不得不这么想,十几年的姐妹,她可太知道苏果喜欢哪种样子的男人了,对于周牧野这样的外形,苏果是没有抵抗力的,而且,她姐从小到大都喜欢和她较劲。
苏桃想,男人可真是不给她省心,不止这小村庄里头有不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就连大姨子的心,他都能一并收获了。
芳心收割机啊。
于虹热情地迎上去,问苏果怎么跑来了,苏果只说好长时间没看妹妹了,有点想念,带了些吃的用的穿的过来,希望她能用上。
苏桃撇嘴,她姐?可没那么好心眼。
她站直身子,走到苏果跟前,离得近了,苏果仔细瞧她,苏桃那小脸蛋,水当当的,白里透红,眼睛里也像是浸了水似的,眸子黑白分明,眼神天真无辜。
“谢谢姐姐来看我啊。”
她们妈妈还在这儿呢,既然苏果愿意伪装,那她苏桃就奉陪呗,总不能叫人家觉得,姐姐情深义重,妹妹却无理取闹啊。
于虹接过苏果手里的拎包,带着两人进堂屋。
“都带了些什么啊?”
“左右不过是些衣裳,还有一些搽脸的,搽手的,农村的风,吹得人脸容易皴。”
说完赶忙解释:“我没有瞧不起农村的意思,但乡下都是平房,没个挡头,风确实是比城里的野一下,苏桃,你说是?”
苏桃忍不住乐了:“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苏果咬了咬牙:“谁心虚了?”
于虹把东西都拿出来,点了点苏桃的脑子:“你姐姐大老远赶来给你送东西,你别嘴上不饶人。”
苏桃耸肩:“是,谢谢姐姐。”
于虹把东西都放好,又和苏桃往灶房走,苏果来过一次,对这个家徒四壁的三间空屋真的是怎么看都瞧不上。
于虹掌勺,牧月烧火,今儿是辣椒炒肉片,厨房里又是烟味又是辣味的,苏果一进去,就呛得直咳嗽。
苏果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