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冬问道:“冲过去?”
吕建仁也玩土枪打过兔子:“有枪麻烦,咱现在起速冲,就怕他冲车上来一枪,隔远铁砂都是散的,这种枪随缘,万一打轮胎,运气不好咱爷俩就得交待在这。”
吕冬看到了脚下放的冥币,有了个想法:“七叔你摇低点车窗,到那边减速,我扔钱,就不信看到钱不心动。”
吕建仁瞥了眼吕冬,对方已然不远,说道:“行!”他摸了下座位旁边的棍子,叮嘱:“万一有事,我先下去干趴下拿枪的!拿枪的倒了,你再动!”
没时间再说话,吕冬抓了叠冥币在手里,迅速拆掉封纸。
吕建仁再次降低车速,同时摇低车窗,仿佛要接受检查。
明哥看到车快到跟前,马上就要停下来,跟后面比划个手势,让他们准备。
他一手举着临检牌,另一手抬起手电照向驾驶位。
“停车检查!”明哥大声喊道。
车到近前,吕建仁往后坐,身体贴在驾驶位上,吕冬猛地挥臂,一大摞钱从车窗里面扔了出去。
“花钱买路!”吕冬同时大喊。
吕建仁脚下猛踩油门,大头车窜了出去。
明哥第一反应:“开枪,打轮胎!”
却无人回应。
手电灯光下,一张张钞票正在飘落,还是百元大钞!
狗子哪管啥开枪,出来是发财的,不是开枪的,扔掉兔子枪去抢钞票。
看到钱,其余人哪还听招呼,一个个都在抢钱。
出来劫道,为的是啥?
明哥一看是钱,也不管冲过去的车,赶紧捡钱。
“发了,发了,发达了!”狗子兴奋的直喊:“明哥,咱发达了!全是最大的钱!”
因为天黑,手电灯看不真切,另一人高兴的直叫:“这花钱买路的真讲究!”
狗子喊道:“这钱真大!我数数,一后面几个零。”他没念过书,掰着指头数:“1,2,3,4,对应的是……一万!”
听到这话,其他人赶紧仔细看,每张钞票面额高达10000!
正在弯腰捡钱的明哥检查钱,骂道:“糙!这年头,花钱买路的也不要脸!你给假钞也行,竟然给咱冥币!”
“冥币?死人的钱?”狗子赶紧往下扔。
其他人纷纷扔掉,接连说道:“晦气!”
明哥啪给了狗子后脑勺一巴掌:“让你开枪你不开!”
…………
大头车开出去老远,吕冬看看后面一片漆黑,这才放下心来。
吕建仁大咧咧说道:“怕啥?小场面!你七叔经历的多了。”
吕冬说道:“七叔,咱别走小道了。”
吕建仁摇头:“看你吓的,这就上省道!冬子,出去别和人说打小跟我混,你七叔丢不起人。”
话是这么说,吕冬却没放在心上,七叔是啥人,他能不知道?
刚刚,有情况七叔绝对会冲上去怼拿枪的。
吕冬喝了口水,理解泉南的小货车司机为啥不愿意跑下乡的活。
真有可能钱没赚到,还往里搭上不少,运气不好,命也悬。
怪不得有人说,这年代出门做生意跑运输,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他相信,那兔子枪绝对不是摆设,那些人真敢开枪!
吕冬看着不在乎的吕建仁,除了暗叹心大,又说道:“七叔,咱以后别去撞狗了。”
“咋了?”吕建仁点上根烟:“吓着了?”
吕冬直接说道:“你不为自个想,就不为钉子想想?”
吕建仁突然沉默,好一会才说道:“你小子,长大了,七叔说不过你。”
吕冬想起件事:“刚是哪里?属于大学城管。”
“靠近南辛庄。”吕建仁熟的很:“属于大学城的地,还没开发。”
吕冬点头,回头要跟吕春说一声。
回到省道上,车辆多起来,安全起码有保证。
当然,吕冬也见过新闻,有人照样敢劫省道上的车。
这一路没再遇到意外,顺顺利利回到果园,吕冬和吕建仁有默契,谁也没提路上的事。
天淅淅沥沥下起毛毛雨,赶紧卸车装货盖篷布。
吕冬陪吕建仁一起去还车。
鸡场大院灯光通明,铁公鸡手腕上挂着个收音机,蒙蒙细雨中走来走去,一阵鸡粪味飘来,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大头车停好,吕冬下车。
带着滋滋啦啦杂音的歌声,从蒙蒙细雨中传来。
“等你等到心痛,无情的北风将我吹送,孤孤单单的我有点冻,在这冷漠的夜里,等你等到我心碎……”
“冬子!”铁公鸡迎过来,问道:“开车去哪了!”
不等吕冬说话,驾驶位上的吕建仁下来,抢先说道:“行了,别抠了!去趟泉南,冬子把你空掉的油箱加满了。”
铁公鸡脸色好看起来,有屋门打开,铁婶出来:“车随便用,加啥油。”
吕冬会做人,说道:“铁叔铁婶,不早了,你们早点睡。鸡场再逮鸡啥的,跟我妈说。”
“好来!”铁公鸡一口应了下来。
吕冬不再多说,冲两人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