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旋被穆庭蔚放在软榻上, 他利落地褪去她脚上的舞鞋, 看到她右足脚踝处青了一块儿,不由拧眉:“都是当娘的人了, 怎么跟元宵似的,莽莽撞撞。”
他语气是斥责的, 却又莫名带着几分温柔。
尤旋听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抿了抿唇, 硬着头皮顶回去:“明明是你突然冒出来,吓到我了。”
她把脚收回来,疼痛让她眉心皱了一下,语带不悦:“公爷来竹苑,怎的不让人提前知会一声, 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闯进来。说起来, 莽莽撞撞的是公爷才是。”
“闯进来?”穆庭蔚听她这么说, 不由嗤笑, 眉梢上扬几分,“你是不是忘了竹苑是谁的地盘?我来这里, 还用跟你知会一声?”
“……”
尤旋神色微恙,抿唇不吭声。
竹苑是他的,他一连好些日子没来, 她还真给忘了。
“但是如今公爷给我住着, 暂时,也算是我的地方。即便是公爷过来,也, 应该让人提前通传。”她小声狡辩了一句,“尤其,这还是晚上,男女有别,万一公爷来的不巧,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穆庭蔚看她:“什么是不该看的?”
尤旋一噎,脸上一本正经:“今晚,就是不该看的!”
大霖不比大越开放,姑娘家哪能随便跳舞给男人看?传出去多伤风败俗。
虽然,尤旋自己并没有这个觉悟。但是穆庭蔚可是大霖的人,他得有这个觉悟才行!
看她伶牙俐齿蛮不讲理的样子,穆庭蔚心情还不错,又主动把她脚踝捉过来仔细看了看,问她:“我上次给你的雪花玉露膏呢?”
尤旋看着被他抓住的脚,小小挣扎了一下,因为没挣脱语气不太乐意:“在,内室的妆奁。”
穆庭蔚将她的脚轻轻放下,起身进内室将药膏拿出来,坐下来要为她涂抹。
尤旋见此一下子就急了:“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不劳烦公爷嘶——”
她动作太大,疼得眼眶里水汪汪的,小脸儿白了几分。
穆庭蔚捉住了她的脚,抬头睨她一眼,语气有些霸道:“别动。”
尤旋不敢动了,乖乖坐在那儿,任他低头悉心为自己上药。
他动作很轻,药膏贴上肌肤,凉凉的触感让她的脚踝舒服了很多。
她纤细白嫩的玉足被他握在粗粝的掌中,很小的一只,还不及他手掌大,像一块莹白通透的玉。
指甲上点着红色蔻丹,五根脚指纤细可爱,突然在他掌心勾了两下,挠痒痒似的。
她本是无意识的举动,却引得穆庭蔚身形一滞,微妙的感觉从掌心传至胸口。
失神间传来尤旋的一声嘶痛,穆庭蔚回神,见她不满地皱眉:“公爷,你轻点儿。”
分明是有些恼的语气,传入穆庭蔚耳中,却莫名带了几分娇嗔,似乎又有些旖旎的味道,惹来心头轻颤。
“嗯,轻点儿。”
他不知怎的下意识应了声,语气颇为温柔,像哄元宵似的,喑哑的嗓音里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宠溺。
尤旋突然觉得此时此刻这样的对话……似乎有点奇怪。
好生暧昧。
尤旋想到了自己看过的话本子,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微微怔愣了片刻,随后红着脸低垂下头,有些不敢看他。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脚指不自觉地又在他掌心勾了两下。
穆庭蔚看着她那只不大安分的玉足,身体渐渐紧绷,一双凤目深了几分,抬眸静静望向她。
她身上的红色舞衣恰到好处,勾勒出极好的曲线,腰肢纤细,胸前饱满,颈下一对儿锁骨线条柔美,肌肤白皙胜雪。再往上,是尖尖的下巴,和一点朱唇。
她杏眼微垂,长而浓密的睫毛向上翘着,颤动间流露几分俏皮。
额间点了红梅妆,烛光下带着妖艳的美,很像花中妖姬。
穆庭蔚心上骤紧,喉结滚动几下,握着她玉足的手加了些力道。
尤旋不适地抬头,迎面对上他有些深邃灼热的目光。
下一刻,他目光敛去,低头为她将药膏涂开,然后松开了她的脚,把药膏的盖子盖上,放在手边的榻几。
再看向她时,他神色一如往常那般深不见底,面容肃穆,只眉眼间带了几许柔和。
尤旋觉得,方才那灼热的目光,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开口时语气轻飘飘的,似有揶揄的味道:“你说自己琴棋书画皆有天赋,我琢磨着……”
沉吟着思索了片刻,又看向她,“棋艺尚可,教元宵读书写字教的好,音律也不错。不想,你居然还会跳舞。也是天赋?”
尤旋被他问的有些心虚,舔了下嘴角,含糊应着:“我筋骨太硬,跳舞没什么天赋,否则方才也不会崴脚了。只是,喜欢而已。”
她红润滟滟的舌尖扫过唇角,眨眼间没了踪迹。
穆庭蔚喉珠又滚了两下。
“是吗?”他脑海中闪过方才院中的画面,看她,“我觉得,极好。”
他幼年读书习武,长大后不是在战场上厮杀,就是应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虽然看过宴会上的歌舞,但如她这般曼妙惊鸿,月下翩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