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泰原本真的如长安所说, 有贼心没贼胆。
结果被长安一撺掇, 再加上那酒, 贼胆也有了。
两人一起到了东宫外面,长安拉着长泰在凉亭下面等着沈尧从里面出来。等了一会儿, 长安说:“这样不是办法,你先在这儿先候着, 我想法子拉他出来。”
说完就往东宫跑去。
东宫的书房里, 穆皓安正在让沈尧和徐靖远给他出谋划策, 如何讨姜菀的欢心。徐靖远点子多,还能帮忙出些主意,沈尧就不成了,他对感情之事本就没接触过,自己的婚事还被父亲逼得头疼呢, 根本帮不了穆皓安什么,便只是随意在一旁坐着品茶。
他生得清隽, 又颇有几分儒雅, 闲散地坐在窗边,窗子半开着有凉风吹进来, 墨发飞扬, 飘逸宁人。
长安推门闯进来时,四下看了眼,瞥见沈尧,她仰脸喊道:“尧哥哥,你阿爹喊你回家呢。”
沈尧微怔, 似有些诧异,回头望向她:“公主怎么知道?”
长安说谎从来不会脸红,一本正经的倒像是真的一般:“方才宫门口的侍卫来禀报的,我恰巧听到,就过来帮你传一声话。”
沈尧敛眉沉思,父亲此时突然召他,兴许是有什么要事,便起身对着穆皓安行礼后退了出去。
长安见穆皓安和徐靖远二人谈什么谈的火热,也想过去凑凑热闹,穆皓安看见她噤了声,皱眉:“小丫头去别处玩儿,哥哥们在这儿商量正事呢。”
长安瞥嘴,能是什么正事,她才不感兴趣呢。她决定去帮长泰望风,免得被父皇母后发现,那就麻烦了。
东宫外面,长泰一直在亭下等候,因为紧张,她已经把手里的一小壶酒给喝光了,此时双颊泛起红晕,目光略有些迷离。
远远看见沈尧出来,她急的直接便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奈何因为起的猛,她又晕乎乎的,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旁边候着的宫女上前扶她,被她推开了。
沈尧并未曾发现她,出了东宫的大门,径直便往宫外走。长泰见此,踉踉跄跄地追上去,见他步子快,最后只能冲那背影唤了声:“尧哥哥!”
沈尧闻声驻足,回头看过来。
长泰缓步上前,仰脸看着他,抿了抿唇,又唤一句:“尧哥哥……”
说话间,她口中有酒气喷了过来,身子一倒一倒想往他怀里跌,抬眸时脸上挂着笑意,一双桃花目灼灼动人。
“……”沈尧有些惊讶,行了礼后狐疑地问:“你是……长安公主?”
原本他以为方才去东宫唤他的那个才是长安,但如今看见眼前这位,他又觉得自己刚刚应该认错了,这个才更像一点。
毕竟长泰公主自幼乖巧,肯定不会做出醉酒的事情来,更不会这样对着他笑。
长泰却皱了眉头,指着自己这张脸,有些不乐意:“你再仔细看看,哪里像长安了?你怎么连我是长安还是长泰都分不清啊?长安……有我漂亮吗?”
“……”沈尧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素雅的穿着,再看看她有些凶巴巴的样子,还是有些迷糊。真是长泰?
长泰上前一步,凑他更近一些:“你再仔细看看,我和长安,我们俩谁好看?”
“……你们二人,不是生的一模一样吗?”
“哪里一样了?”她委屈吧啦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有些不高兴,“长安的比我大。”
沈尧窘的不知如何是好,这公主醉了酒怎么……虽然只是个小姑娘,但终归男女有别,这话他听着实在不妥。
他握拳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装作没听见。
谁知道她又问了一句:“尧哥哥喜欢大的还是小的?”
沈尧差点被口水呛到,一张脸蓦地红了:“公,公,公主,在下家中有事,先,先——”他转身要逃,被长泰一把揪住,“本公主没让你走呢!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尧欲哭无泪,抬头看了眼东宫的方向,盼着太子或者徐靖远能出来拯救他一下,可惜一个人影都没有。倒是长安公主在不远处守着,见他看过去,正咧嘴笑。
沈尧:“……”这叫什么事儿?俩丫头故意捉弄他呢?可是干嘛不找徐靖远,找他这个脸皮薄的人呢。
“咳咳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问,“长泰公主怎么饮酒了?”
“酒好喝啊。”她下巴微抬,“尧哥哥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酒能消愁。”
她年纪轻轻的,居然说这样的话,沈尧有些讶然:“公主有烦心事?”
“有。”她渐渐低了头,眼帘垂下去,长睫轻颤,其上沾染一片湿润,之后便耸着肩膀抽噎起来。
这二公主素日里颇有才情,性子也倔,是并不爱哭的,沈尧没怎么见她哭过,如今这般梨花带雨,他不免有些疑惑:“公主这是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下,从袖袋里取出方巾出来,本是想帮她擦泪的,又觉得不太好,只是递了上去给她。
谁知她只呜咽地哭着,却不肯接,不多时眼泪便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伤心极了。
沈尧自幼为太子侍读,这些年每日都跟两位公主一处,也算看着她们俩长大的,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此时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