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钱是挣钱, 不过劫道挺多的,这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去挣。我就遇到了两次, 运气好没死。
而且一趟也跑不了这么多, 我这是卖了些以前捡漏攒的东西,古董书画啥的都有点。刚好这次遇到一个懂行的老板, 都卖给他了, 纯属运气好运气好。”
宋玉安没胡说, 倒爷这个行业是挣钱, 但是送命的可不少,这时候有一种劫匪就是专劫倒爷的。
“古董字画,那不是破四旧的东西吗?那可是犯法的啊!”
“大爷, 这都改革开放了,再说了, 您这说法冤枉我们领导了,上头的领导从来没有说过家里有这些东西违法, 不信您看,那些红色资本家不都没事吗?咱们这边被抄的,是有些人贪财, 拿着鸡毛当令箭, 歪曲了领导的指令,浑水摸鱼谋财害命。现在政策好了,您要是遇上这些好东西啊, 可千万别放过, 说不准就像我一样发了呢。”
宋玉安说着就笑起来。
“你这后生可是一点不实在, 以为老汉我听不出来是不?你这是埋汰我呢,大爷我一辈子在地里刨食,上哪里去找你说的古董字画,泥巴里头挖出来么?”
“大爷您别说,泥巴里头还真能挖出来,不过那是墓葬品,得上交国家。”
“你这混小子,一边去一边去,赶紧把钱准备好,少一分老汉我都不答应这地卖给你!”
在实际的利益面前,没有人会出来搞幺蛾子,一万块啊!这是什么概念,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万块,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钱!不就是块没用的石茬子地么!卖!干嘛不卖!这样脑袋被门夹了的后生不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叶卫军风光了一世,居然找了个傻子女婿,不少人幸灾乐祸呢。
村里头商量好了,那剩下的事情就是去找何耀宗,宋玉安带着叶保国,还有其他几个村官一起去的。
何耀宗这会儿已经做到了县委书记,下头的县长就是何坤来夏县惹麻烦的时候上位那一个。
不过总得来说,夏县还是何耀宗说了算。宋玉安有点面子情,很顺利的见到了何耀宗。
把事情一说,何耀宗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当初莫名其妙到了我手里那些东西,是你的手笔吧!”
办公室里还有湖东村的人,他没直接说是牛爱党和余四的罪证,但两人都是明白人。
“没错。”
宋玉安大方的承认了。
“呵,我竟不知夏县这小水洼里,竟然还藏着一位宋先生这样的人物?宋先生好手段啊!”
“何书记这话说的,不过是升斗小民想过些安稳日子罢了。”
“升斗小民!去你娘的升斗小民,宋玉安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何耀宗本来是想讽刺他两句的,这人当初装得那么老实,连他都骗过去了!把他都利用戏耍了一把,简直是可恶至极!
可是没想到对方比他更不要脸!升斗小民!升斗小民能拿出五十万
来买一块地!县财政部现在都没有他有钱!
何耀宗一恢复他大少爷的痞性,把湖东村的几人吓了一大跳,以为对方发怒了,惴惴不安的看着宋玉安。
宋玉安倒是安心多了,遇上这些当官的,最怕的就是对方拿着官腔和你绕圈子。
“我这纯粹是运气好挣了些钱,哪能和您比,至于之前的那些事情,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是一遇上事情就主动来找您了嘛,镇上我都没去。”
镇长是县长的人。
“遇上事情就来找我?难道不是村里商量好了来通知我一声?我要不同意是不是明天政府大楼就得被湖东村的愤怒民众给砸了?”
“书记,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湖东村的村民都是好同志。”
叶保国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官司,不过说到湖东村,他肯定是要出来说一句的。
“哦,好同志,那这事儿我不同意,你们回去吧。相信好同志可以无条件服从政府的意见。”
叶保国呆了,他就随口一说,这书记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呢。
“行了行了何书记,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和您道歉,想怎么着您说吧,我听着,欺负老实人有什么意思?”
何耀宗要说的事情,肯定不会当着叶保国他们说,所以买地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叶保国他们先回去,宋玉安留出来陪何耀宗喝酒。
“去年领导说的招商引资你有印象吧?”
何耀宗给宋玉安倒了杯酒,看宋玉安点头后,又接着开口道。
“合资经营法颁布之后,所有的地方官员都在想办法拉投资,我知道叶家,叶维国是宁家的女婿,你这么精明的人,小爷的底细怕是早就被你打听得差不多了。
老爷子眼里只有何坤那渣宰,和我一辈儿的,现在还管不了家里的事情,所以我这招商引资就不温不火。下头那个呢,钻着脑袋想把我搞下去,还真叫他找到了一条路,你猜猜是什么门道?”
宋玉安回想了一下,可书的下半部分对湖东村着墨不多,只说开发以后治理环境就花了不少钱。环境?治理环境?这太广了,宋玉安想不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