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五月十三没有下雨,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没有下雨,雨季就像从云省消失了一样。
干旱的时间越来越久,人们心里的绝望感越来越强烈。值得欣慰的是,现在不像58年。
那时候整个国家都困难,全国各地都受灾,救灾只能自救。
而今年,国家拨款拨粮食下来,虽然分到那个人手里不多,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希望,他们还有国家可以依靠。
到了雨季的末尾,中秋前后,整个云省盼了一年多的雨总算是来了,久旱逢甘霖,人们跑到雨里狂欢。
“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老天爷开眼了!”
有人张着嘴接雨水喝,有人把盆啊桶啊的拿到屋檐下接雨水,还有男人们脱了衣裳在雨里搓洗已经大半年没有涨过水的身子。
因为这场雨,宋玉安这边终于得以喘息,明珠集团的送水活动停了下来。
雨一直在下,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大家都很高兴,可是等雨下了五天没有停下的趋势以后,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这样下去很不妙。
宋玉安和一堆研究院的专家也是愁容满面。都是和土地打交道的人,老农们能想到的事情他们怎么会想不到。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话不是绝对的,但这雨若是再不停下,那就难说了。
月亮湖和大河的水一下子开始上涨,特别是大河,它的名字就叫大河,流经云省十几个县市,现在洪水离满堤已经不远了。
并且上游的几个县市从大炼钢砍伐树木以后,又不断的开垦田地,水土流失得严重,洪水里不时就有水桶粗的树木木头被冲下来。
大人们把孩子拘得死死的,不准他们往大河边上跑。就怕一个不注意,孩子就让水给冲跑了。
明珠镇上,因为月亮湖经常要顾忌到附近几个村子的灌溉,所以排水的渠沟很多,倒是没有出现水淹的情况。刘宝珠安排了青壮年,每天都要检查这些沟渠,就怕不小心堵了误事。
叶保国等领导做好了准备,派人穿着蓑衣去把娘娘庙和三大祠堂给打扫出来,并要求各家把要紧的财物随身携带。宋玉安也把月亮湖里的船只拖回村里,一旦水位上涨发生洪灾,就立马像祠堂和娘娘庙转移。
“听说郁县被淹了。”
宋衍看着淋漓不尽的大雨,想想电视里传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夏市和明珠镇海拔都不低,应该会没事的。我出去看看。”宋玉安撑着伞到了叶家,叶保国不在家,其余人围着炭火唉声叹气。
云省的气候就是这样,不管什么季节,只要一下雨,就会变得很冷,更别说是下了几天的连阴雨。
宋玉安见三婶眼睛红红的吗,像是哭过,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方派过来救灾的部队,是你三哥在带队,你说这孩子想些什么,他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要不是郁县那边有个亲戚见了他认出来给我打电话,他还要瞒着呢。”
想到大河里轰隆隆的洪水,三婶就眼前发花,抗洪救灾,可是拿命去搏啊,自个儿的孩子,她哪里能不担心。
“别哭了,孩子不是还好好的。”三叔皱着眉头抽烟,
“对对,我不能哭,这是给孩子召晦气呢!”三婶一边说一边去擦眼泪。
宋玉安皱眉,郁县在他们的下游,大河里的洪水子在他们这都这样大,到了郁县只会更凶猛,也不怪三婶这么担心。
“三哥肯定会没事的。”除了干巴巴的安慰,宋玉安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他什么也帮不上。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洪灾现场,但前世电视里见过的不少,抗洪抢险的战士都是奋斗在第一线的,为了把老百姓救出来,他们往往顾及不上自己的安危。
在灾难面前,必须争分夺秒,有些战士几天几夜都不能睡觉,吃饭的时候都会坐着就睡着了。
等等,吃饭!宋玉安忽然反应过来,战士们是有补给的,但是在这种时候,以部队的风格,绝对是老百姓最重要,就是让战士们饿肚子,也不能叫百姓饿肚子。
但战士也是普通人,不吃不喝的怎么行。特别是这批战士里还有宝珠的亲人,宋玉安做不到干看着无动于衷。
宋玉安立刻就给罐头厂,方面面厂,火腿肠厂打电话,让他们整合物资,接着他又联系了何耀宗。
何耀宗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呢,宋玉安转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他。
“宋老板一找我,肯定是有好事。”何耀宗已经三天没合眼了,说话有气无力的,却还在调侃宋玉安。
他对宋玉安是充满感激的,之前的旱灾,若不是明珠集团出手,夏市的情况,会严重很多倍。
“你在哪里呢?”宋玉安听着他那边乱糟糟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能在哪里,为做父母官,肯定是灾难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啊!你有什么好事找我快说,说不得我什么时候交洪水冲走了你想说都说不了了。”
“是郁县?”那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嗯,就是郁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