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二次机会(1 / 2)

这事过后,柱子安生了几天。

也不守在村口堵人了,纪小萱松了口气。

心说,若放在后世对待情书可不能采取这种蛮横态度,那样就太不尊重人了。可现在是七十年代,情况特殊,男女关系更是敏感,哪能按照常规方式来处理?况且,书中的柱子跟小萱相好之事人尽皆知,可他进了城就把小萱给蹬了,害得小萱送了命。

一想到这个,她就来气。

如果不设下这道防线,弄不好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对柱子得小心一点,不能因为这个被人说闲话。至于在学校里的那段朦朦胧胧的感情,她早已抛在了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七月下旬。学校里也放暑假了。

纪小萱渐渐适应了农村生活。虽然干活依旧不咋地,可按照最低工分标准也勉强撑得过去。村里也没人再提参军的事了,她自己好像也忘了,连同那个赵同志一起埋在了记忆深处。

就在这时,崔家托人给柱子说了一门亲。

姑娘是邻村大队支书的二闺女,模样周正人也勤快,初中毕业就去公社当了办事员。这可真是十全十美啊,可柱子却拗着头不肯答应,气得崔二婶子直跳脚。她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就冲着纪小萱来了。一连几天,记工分时都要挑刺,把林秀娥惹毛了就跟她扯着嗓子干了一架。

崔二婶子这一闹腾,就像点燃了熄灭的火种,柱子巴巴地跑来跟小萱赔不是,一来二去的那旧情又复发了。一到收工点,就粘着小萱没话找话说,看架势还挺痴情的?

纪小萱心说,换做小萱一定会心软吧?如果不是知道最终结果,恐怕她也硬不下心肠吧?

说起来,柱子除了粘牙之外,也没啥大毛病。像他这样的高中生,在十里八乡算是出挑的,也很受姑娘们的青睐。可人是会变的,一旦环境改变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会发生变化。在七八十年代,农村小伙子进了城就变心的可不少。甚至有些结了婚生了娃的,都要想着法子跟农村老婆闹离婚。

造成这一问题的原因有多种,除了人品之外就是城乡之间的巨大差别。瞧瞧城里人,领着工资吃着“商品粮”可谓衣食无忧。而农村呢?虽然顾得上嘴可兜里却没有什么闲钱,要想买到最时兴的“三大件”(自行车、收音机、手表)可是难上加难。

可人都是有攀比心理的,越是缺啥就越想补啥?

对农家子弟来说,要想出人头地变成“城里人”唯有上大学、参军提干或招工进城。前两样就甭说了,难度之大非一般人可想,只有招工进城才有点盼头。可进城指标稀缺,被推荐的除了知青之外只有少量壮小伙子,也就是说农村姑娘是没有任何出路的。

这还不算,按照现有政策孩子的户口随女方,农村小伙子即便换了身份吃上了“商品粮”也改不了孩子的户籍,唯有找个城里姑娘才能让后代也变成城里人。这也是农村小伙子“进城后就变心”的原因之一,包括柱子在内都毫不例外。

纪小萱跳出了这种境界,就像个旁观者似的哪肯把自己再搅合进去?可柱子却是个麻烦,早晚会被他拖下水。她跟大哥一说,大哥收工时就在地头等着她,不给柱子搭话的机会。

“小萱,甭担心!柱子就要去县里念高中了,以后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嗯……”纪小萱稍稍宽了心。

可大环境摆在面前,她还是要想法子离开农村,这里真不是她呆的地方。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上个月纪小萱折腾着报名参军,虽然没去成却在公社里出了名。

到了八月初,负责宣传的江干事找到队里,把纪小萱的情况摸了一下,跟队里说:“公社这边搞了一支业余演出队,想抽几个姑娘小伙子去参加排练,等到农闲时节去各个大队做巡回演出……”

老支书一听自然很乐意,就点头答应了。崔队长对文艺活动一向不感冒,可这是上面布置下来的政治任务只好应下了。

在选拔队员时,江干事特地点了纪小萱的名,说她唱歌好听是块好材料。崔队长虽然有异议可也不好再说啥,只是一再强调:“参加排练可以,但不能耽误出工,排练时间只能搁在星期天……”

这么一来,纪小萱就跟林秀娥一起进了演出队。江干事本想让纪晓光也参加,可崔队长死活不答应说怕耽误队里的劳动,也只好作罢。

这天一大早,两个姑娘结伴去了镇上。

排练场就在公社大礼堂里。纪小萱是个台柱子,放开嗓子唱了起来,着实过了把瘾。江干事还派人去学校把那架脚踏手风琴搬了过来,让她给大家伴奏。她就大大方方地亮了一手,让队员们都开了眼。至于她啥时候学会的这个?她说是自学的,反正班里的同学都不在跟前,她说啥就是啥。

一连排练了两个星期,纪小萱简直乐开了花。

唱唱歌、扭扭秧歌比下地干活可轻简多了,队里还给记三个工分算是加班补助。对她来说,排练一天就等于出了三天工,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呢?

机会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这天排练结束后,纪小萱在公社里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县里的干部去省城接了一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