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倏地亮了。
他大踏步地走过去,深吸口气:“请问,是A1056号小队的同学吗?”
“我是一轮竞赛的主考官,韦澜。嗯……那道题目的确是我出的,主要是想给大家拓宽一下思路,没想到你们答得棒极了,出乎意料地精彩,但是其中有些段落的推演模糊化处理了,是因为时间门有限吗?”
“能不能去我的实验室详细讨论一下?”
“……啊,蛋糕?这个放心,我马上让人打包送到办公室,大家可以边吃边聊,要多少有多少……没问题,我买单。”
卢元基尴尬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冷冰冰推开他的韦澜,在面对顾琼生小队时脸上堆满了笑容,甚至为了让几个学员答应他的邀请,忙不迭地做出“我买单”的承诺……
青年的神情一点点僵住,微笑当场裂开。
有没有搞错!
卢元基瞪着眼睛,在心中狂吼——那可是韦澜的实验室,能踏进去的要么是高级研究员,要么是联邦顶尖大佬!
在这样的实验室里吃蛋糕……这群人是馋疯了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韦澜是谁?!
可不管卢元基心里怎么浪涛翻涌,顾琼生一行人还是开开心心地跟着韦澜走出了餐厅。
卢元基眼瞅见谭耀在临走前悄悄顺了个酸奶杯,韦澜看见了,非但没阻止,还亲切地问他:“喜欢哪种口味?酸一点还是甜一点?”
“或者一会儿,我让他们每种都送一点过来?”
卢元基:“……”
艹,毁灭吧。
世界观崩了。
他挫败地转过身,默默走回座位上。
刚一坐下,就听见不远处其他学校的学生压低嗓音,指指点点:“你看那个人,袖子上桌子上都粘了好多奶油——哎呀,糊在椅子背上了!”
“太不雅了,真真真逼死我这个强迫症。”
“就是就是,还种子小队呢,跟个乡巴佬一样。”
“……”
窃窃私语,无孔不入,卢元基僵硬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之前捏爆的奶油全部粘在了袖口上,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在花纹精致的桌布上抹了一大片。
青年又急又气,忙抓过纸巾把奶油擦干净。
但那种窘迫、尴尬、羞恼的情绪还在心底此起彼伏,他憋着气坐在位子上,硬生生把自己憋成了一个快爆炸的河豚。
……
另一边,顾琼生一行人跟着韦澜上了电梯。
F班学员们大大咧咧,没人听说过韦澜,一边走着,韩天铭还一边小声抱怨:“这人谁啊,这么年轻,真的是主考官吗?”
“队长,你可得留个心眼,别让人给骗了。”
顾琼生笑着安慰她:“没事,在竞赛主场地假扮主考官,哪个贼能有这份胆量?”
年轻也是,顾琼生从不认为成就必须与年纪挂钩,哪怕她也不认识韦澜,但既然眼前这个男人能被选为主考官,身上肯定有过人的本事。
她抬头瞄了几眼韦澜,压低嗓音:“小点声,都别吃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谭耀几勺把酸奶舀光,塞得满嘴含含糊糊地:“唔,知道了。”
……真好吃。
不吃不知道,天元星的甜食原来这么好吃。
翁琸憋着笑,在一旁小声说:“谭哥,刚刚谁说甜食会影响他思考的速度来着?”
“呵呵,”谭耀脸不红心不乱跳,“甜食快速分解,能给脑细胞提供充足的养分,提高其活跃度,其实是有利于思考的。这点常识都不懂,是不是傻?”
翁琸:“……?”
小胖子愣了一下,心想这分明就是歪理。
可还没等他绕过弯来,电梯门打开了。谭耀把酸奶杯的杯底随手一抛,精准丢入清洁机器人的背篓里,施施然从翁琸旁边走了过去。
门内是一间门宽敞亮丽的办公室。
装潢简洁,科技风满满,高大的落地窗占了近半成的墙面,明媚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外面蔚蓝的天空仿佛触手可及。
或许是因为在大厦最高层的缘故,这里离天空额外近。天元星的大气较为稀薄,哪怕实是在白天,却能透过瑰色天幕,看到隐隐闪耀的万千星斗。
群星烂漫,若隐若现,仿佛一篇随性发挥又韵律动人的琴谱,在宇宙的深邃背景下悠悠扬扬,谱出一曲醉人的歌。
小队成员们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景。
周晴喃喃:“真好看……”
韩天铭在一旁使劲点头。
手捧托盘的蒋渊良迎了上来,嘴角微笑僵硬得像是被迫营业的迎宾小姐——他刚才被导师紧急吩咐,慌忙跑去整了5杯手磨咖啡,附带一堆烤曲奇、奶油泡芙等小零食。
苍了天了,别看他蒋渊良在韦教授面前“做小伏低”,出了门也是其他研究员口中赞不绝口的“大师兄”好吗?
现在却沦落到给一群高校生倒水端茶……
唉,人心不古啊。
蒋渊良正心中唏嘘,突然听见自家导师在一旁爽朗地大笑:“天元星也是一颗美丽的星球,但跟第一星还是没得比。”
“环形山首尾相衔,我的实验室就建在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