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快看!”
顾琼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正被押着走下飞船的青年。
卢元基。
卢元基刚从治疗室醒来,就被董教官扔到了禁闭室。他在里面心惊胆战,冲着摄像头一会儿恳求,一会儿怒骂,可全都没人搭理。
直到飞船落地,终于有人来押他。
卢元基瞅着机会,忙连声大喊:“我没违反纪律,我不知道那支药剂里有什么,是别人塞给我的,真的!”
“是……是顾琼生,对,肯定是他们!”
“你们去查她,去查她啊!是她带违规药剂上飞船的,不光爆发药剂,他们还带了很多恢复药剂,在竞赛过程中作弊——”
押解他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冷着脸“呸”了一声,寒声道:“小子,闭嘴吧。”
“狡辩也没用,被你家里人买通的工作人员已经被我们抓到了,刚才董教官就在审他。”
“他可是全招了。”
卢元基:“!!!”
青年的脸色瞬间变得又青又白,僵硬片刻,突然开始剧烈挣扎:“我、我举报!顾琼生也带药剂了,他们带的恢复药剂,是真的!”
“都是违规,凭什么只抓我,不抓她?”
“你们快去抓,抓她的小队成员啊!”
押解他的人神色更加难看,掰住卢元基肩头的手微微用力,掐得卢元基闷哼一声,痛苦地反手捂住肩头。
“什么恢复药剂,”那人厌恶地低下头,瞅着卢元基,“人家自己是治疗师,治疗自己的队伍,有什么问题?”
“苟且怕死,又贪图别人功劳,毫无战场纪律,犯下大错还不知道悔改,一心只想着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我呸——就你这种学生,也配做战士?”
卢元基被他骂的面如死灰,双腿颤得像甩糠。
肯定是哪里错了。
他痛苦地想,顾琼生怎么可能是治疗师呢?
哪怕校园里有过传言,哪怕她真的会治疗——治疗效果怎么可能那么显著啊!
更令卢元基绝望的是下一句话。
在押他下飞船时,身后男人冷哼一声,突然又自言自语道:“就你这种草包,父亲竟然还是军部上校。”
“真够丢人的。”
“……不对,能在校际联赛里搞手脚,你爸多半也疏通关系了吧?”
卢元基:“……”
恐惧仿佛一只巨爪,刹那间攥紧了卢元基的心脏。
他颤抖着,踉跄地走下台阶,嘴唇嗫喏着:“不,跟我爸没关系,都是我自己,我自己想考好成绩,所以才……”
押他的人撇了撇嘴:“你说没关系,管用?”
“现在后悔也晚了,董教官已经把那个违反纪律的工作人员的证词上报了,你们就等着联邦的审判吧!”
话音落下,如雷霆霹雳,狠狠砸在卢元基头顶。
他只觉得脊梁像是被突然被抽走了,整个后背无力地弯下去。
父亲失望的眼神,母亲失落的哭泣……种种画面在卢元基脑海中接连浮现,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父亲该有多么愤怒,还有来自军区的审判,搞不好连他父亲都保不住位置,更甭提让他来接管势力了。
青年佝偻着背脊,紧紧捂着脸。
许久之后,终于从鼻腔里溢出一声痛苦的、崩溃的哭声。
他最害怕的事情。
最恐惧的事情。
终于,还是发生了。
……
在家中惬意地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清早,顾琼生神清气爽,返回学校。
一路上,她听到有许多学生窃窃私语,在聊校际联赛的事。
虽说为了防止社会面恐慌,政府没允许他们大肆宣扬,可威纶星上发生的事情,对于消息灵通的学生们而言完全不是秘密。
虫族入侵,紧急救援,围攻之中风雨飘摇的安全所,千钧一发之际撤走的裂隙虫……
一切简直惊险刺激到了极点。
参加联赛的学生一个个得意洋洋,他们现在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了,经历丰富,底气十足——虽说当时他们只是瑟瑟发抖地缩在安全所里,被外面凶残的裂隙虫吓得吱哇乱叫,但好歹也是跟虫族打过照面了对不对?
有些表演欲强的,在路边就折腾上了:“你们都想象不到,那一刻我们被9条裂隙虫重重包裹,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却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形势瞬间逆转,裂隙虫齐刷刷转身,夹着尾巴四散奔逃……”
没去的学生听得两眼发光,忍不住插嘴:“但是,裂隙虫为什么会逃走?”
“对啊对啊,它们好不容易攻破了安全所,为什么突然放弃猎物?”
讲解那人眉头一皱,不悦地说:“什么‘猎物’,我们也都是战士好不好?”
“那裂隙虫没进来,是它们走运,要不然我们几十个人齐齐发力,磨也磨死它们……”
其他学生:“等会儿,你刚刚不是说以为马上就要完蛋了吗?”
“……”讲解那人顿了片刻,恼羞成怒地甩了下手,“你们怎么光会挑刺啊?”
“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