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次衣裳,折晚就觉得折图带给她的负能量全部没了,就是再拉弓的时候,也没有那股子将靶子射穿的戾气。
平妈妈旁看了几天,发现折虎跟他姐一样,小小的肩膀终于松懈了一些,背也不再那么硬挺着了,又开始撒丫子在院子里跑。
齐婉君则开始去铺子里对账,昨儿个回家的时候,还买回了三个卤猪蹄,让人切了,一家子人吃的满嘴都是油。
只有折黛,这孩子烧了一场,倒是将性子烧的变了,白天也不窝在房里绣衣裳了,而是要跟着齐婉君一起出门对账,平妈妈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正理,她之前就说过,黛姐儿性子太弱,立不起来,进了婆家要吃亏的。
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平妈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但是折晚却又给她找了活干。
“隔壁的秀才!”,她小声的道:“可穷了!”
平妈妈听话听音,知道这是想打什么主意,但却佯装大怒:“你怎么知道人家穷的,你从哪看见的?”
这孩子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折晚就指指墙边,“阿虎爬树看见的,他在院子里补衣裳呢。”
她挤眉弄眼的。
其实她自己也偷偷爬了!
折虎就像个跟屁虫般跟着他二姐,闻言道:“没错,他家还有个老掉牙的老伯!”
折晚继续道:“他爹整天好吃懒做,也不干活。”
平妈妈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你偷看人家多久了?”
折晚摸着头委屈极了,“也就两三天。”
折家跟隔壁人家中间虽然隔着两堵墙,但是折家这边却有一棵大枣树,她小时候就喜欢爬上去玩,那树冠又大,要是没仔细看,藏个她根本看不出。
她也是无意间看见的。
头一天看,是因为对面总传出吵架的声音,她偷着听了一会墙角,总结起来便是:贫穷父子百日哀!
她就觉得虎弟的先生有着落了!
第二天看了一眼,小秀才连衣裳都要自己补了,想来将来喝寒风的时候,骨头也会冻着吧?那风骨可能就不那么坚固,没准能得个风湿骨痛,她就能下手了。
今儿个是第三天,她
拉着平妈妈来看,眼神狠狠的道:“你说,要不要等天气冷点,再冻冻他,这时候上门用银子砸?”保准骨头一砸一节碎!
平妈妈没好气的道:“你倒是想的挺美。”
但这事她放在了心上。
就好像瞌睡了送枕头,沈家搬来的正是时候,不说折晚想冻冻他,平妈妈也希望能将读书人那点子傲气冻成一坨冰渣渣——她最近真的被拒绝给折虎当西席的老学究气坏了!
然后便觉得更加舒心——要是能解决掉折虎的问题,那就真什么都不愁了。
她给两孩子一人一块枣糕,“不急,还得再看看。”
正说着,秋宴小跑着过来,道:“来客了,夫人让二姑娘和小少爷过去。”
平妈妈便好奇:“怎么突然来客了?来的是谁啊?晚姐儿,快别愣着了,带着虎哥儿去吧。”
每当这时候,折晚就想带着平妈妈一起,可她总不愿意。
“别吓着人家。”,平妈妈这样说。
折晚便嘟囔着答了一句,牵着折虎的手去堂厅,可到了堂厅,她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来干什么?”
她气的浑身哆嗦!
折黛被妹妹这样子吓着了,连忙将人拉了过去,“晚姐儿,你先坐下。”
她没想到折晚见着这道士会气成这样。
她看向那道士,清瘦,大概五十来岁,留着一把胡子,穿着太虚观的道士服,因为被折晚这么叫了一声,脸色微红,折黛再顺势看了看他的脸,因他左边脸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整个人看起来五官不协调,颇有些猥琐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将她爹先是忽悠去了听道,然后再是直接进了道观。
齐婉君便冷声道:“如今他的子女都在这里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那道士似乎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场景——因为据折图师弟所想的,折家应该弥漫着失去顶梁柱后的哭泣声,再不济也是病恹恹一片。可现在除了二姑娘稍微动了气(还是恼怒的),其他人好似都平静的很。
他轻声咳了一句,还是转身对齐婉君道:“夫人,当日走的急,折图师弟什么都没带,如今托我来帮他取一些身外之物。我来之前,他让我当着您与少爷姑娘的面说………说取走
这些东西以后,便跟尘世再无牵扯了。”
齐婉君也气的哆嗦了,“取东西?他还想要什么身外之物?啊?”
道士可能也觉得有些尴尬,声音都低了下去,“不过是些衣裳,再有,再有一些银两.......”
折晚这回再也不能忍了,她呸了一声,站起来便开骂:“现在知道当道士还要穿衣裳,还要银子吃饭啊,之前怎么拍拍屁股两袖清风的走啊?哦,元始天尊不给他饭吃了,就回来吸家里的血啦!”
净身出户的时候倒是走的麻利,现在知道当道士成本高就想回来要财产,做梦!
一想到这么没皮没脸的人是她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