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有人在这里,她便规规矩矩的照着云王妃和平妈妈教的规矩来。
颜舒也受过宫里出来的礼仪训导,与折二姑娘平常撸起袖子啃猪蹄不同,她一直都是姿态优雅。
于是,没经过宫里出来的妈妈教导的其他三人,齐齐有些不自在。
骆家和罗家是武将,邹家常年居住在云州,也没有那么讲究。
邹晴晴看折二姑娘便刺眼极了——原本以为是个乡下来的丫头,结果竟然比自己更胜一筹。
最重要的是,折二姑娘力气颇大,她根本打不过!
饭桌上静悄悄的,只有碗筷的声音,云王妃很是满意,她如今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看着小姑娘们吃东西便自己也能多用一碗饭。
等吃完漱口,云王妃笑着道:“你们今天下午再休息半日,等明儿个早晨便开始要去墨轩帮我做事了。”
五个姑娘站起来,齐齐的道了声领命。云王妃便让众人回去——她又要去睡午觉了。
不过她注定是睡不着了,姑娘们刚走,采露就说秦美人求见。
“瞧着两只眼睛哭的肿了起来,几十岁的人,还以为自己是姑娘呢。”,采露的嘴皮子利索的很,“十年前她哭,那叫梨花带雨,狐媚着王爷冷落您去她那边,第二天跑来洋洋得意。”
她哼了一声,骂道:“如今年老色衰,倒跑到您这儿哭来了,有本事,她依旧跟王爷那里哭呀!”
云王妃笑着摇头,“她最近老实的恨,怕是真遇着什么委屈了,叫进来吧,我也听听。”
采露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叫人。秦美人早就做好了进院子的准备,采露才刚说完话,她就往里面冲,一见着云王妃,便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哭道:“王妃,这日子没法过了,您一定要
替我做主呀!”
但其实也没什么要她做主的事情。秦美人哭来哭去,不外乎哭自己的儿子。
“如今都七岁了,却依旧没开蒙,妾本想着王爷会做主,所以一直都没有主动开口,昨儿终没忍不住,问了几句,王爷便大发雷霆,往外走了。”
这事儿云王妃知道。她昨晚睡得好好的,被子里却进了个人,闹腾了半宿,她今早都没起来。
可这跟她哭有什么用呢?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道:“那你跑来我这里哭,想来是让我跟王爷提了?”
秦美人哭哭啼啼的,“那孩子虽然不是从您肚子里面出来的,可却也是王府里的长子,也叫你一声母亲,妾自知人微言轻,不得王爷欢喜,可王妃您确是王爷最敬重的,您提的事情,王爷没有不允的。”
秦美人也颇为委屈。云王很喜欢到她这里过夜,也让她生了两个孩子,可她一旦提什么要求,惹得他不高兴了,他就发脾气,得冷落好几个月。
云王妃听的弯起了嘴角。
——所以就让她管了?
她百无聊赖地又吃了一个果子,待听得秦美人将她作为主母应该善待庶子的义务又说了一遍后,心中难免惆怅起来。
所以说,她还是喜欢跟娇滴滴的小姑娘们说话。
然后突然又想起了折黛。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请了好几次,也就是宴会那天来了一次,还一直待在内院里不肯挪一步,其他的日子不管她怎么让人传话,都不肯上云王府来。
哎,那自己就去府外散散心,顺便见见她吧。眼缘这个东西很难说,她对折黛和折晚一眼便喜欢上了。
然后还有乐琪,说是最近跟齐潇然混到一块去了,两个大龄光棍,倒是无话不谈,听说还彻夜长谈了几回。
云王妃更加愁了,两个光棍能有什么好谈的?谈姑娘?他们知道姑娘脱开衣裳是什么样吗?
哦,应该知道。虽然没有娶妻,可也老大不小了。
云王妃一直都有这样走神的毛病,她小时候还让自己克制集中精力,可如今却一点儿也不想忍,任由思绪纷飞。
然后又觉得自己如今活的这般没滋没味,也是因为想的太通透,活的太明白。
哎,借用晚姐
儿的话说,那便是聪明人忧愁多。还是太聪明惹得祸。
这般想东想西,等秦美人已经哭哑了嗓子,哭的说不出话来急需一杯水的时候,她才又慢悠悠的道了句:“所以?”
秦美人:“…………”
合着她刚刚说的都白说了是吧?
那谁让人家是王妃,她只是一个美人呢。便只好委屈的开口,“妾别无所求,只求您能给他请一个先生。”
云王妃一点也不想管。她将皮球踢回去:“在咱们王府,都是听王爷的,王爷说请,那便请,王爷说不请,那便不请,你不若再去问问王爷?”
云王妃:“…………”
她真是太难了!
别人家的妾室,若是能像她这样生的儿女双全,那必然是得夫君喜欢的,也必然能吹上枕头风。
可是云王府不一样,云王爷是个没有心的,看待庶子庶女,就跟看没有血缘关系的乞丐一般,平日里到她院子里面去,除了睡一晚,赏点东西给她和孩子们,便连一句话都没有。
云王妃看着大度,却一点儿也不贤惠,视她和孩子如无物,一个眼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