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君嫁人之后,京都的局势更加紧张,沈汀解释说这是新贵和旧世族之间的比拼,怕是一时半会消停不了。
不过这些事情,折晚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虑了,她被约束在家里,安心的养胎。
没错,她终于怀孕了。
这个终于是齐婉君说的,然后就忧愁折黛,“怎么还没有身孕,你舅母来信都话里有话了。”
好在齐子安倒是不在乎,安慰道:“时候到了就好,如今只是送子娘娘太忙,没顾着我家。”
齐婉君感动不已,哭着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她成婚之后,倒是动不动就爱哭了。
倒是惹的折晚一个劲的劝,从晚婚晚育说到胎儿发育,一个劲的说年纪大点反而好。
可回过神,才反应过来,她自己也才十七岁未到。
这是早婚早育吧?
可怜她上辈子受了十几年晚婚晚育的教育,竟然英年早婚早育!于是,不知道自己怀孕之前一点事儿没有的折晚,才知道怀孕,情绪就立马不对了。
具体体现在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捧着肚子,突然在那想上辈子的事情。
她想的最多的,是上辈子死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事情,她一点儿也不想记得,因为觉得晦气。
她上辈子倒了一辈子的霉运才换来这辈子的好运道,若是因为想的多,又折了运道,那怎么办?
所以,有时候,她的记忆里就把死前的事情刻意模糊掉,可这次,她再不愿意想,死时那漫天大火焚烧自己的样子,还是浮现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不对劲。
“沈汀,你要不要叫个大夫回来给我看看病。”,她生怕自己出一点儿事情。
沈汀抱着她,小声的哄。
“阿娘说,你这是老毛病了,一旦压力大些,就会这般患得患失。”,他心疼的不行,“晚晚,你放宽心,天大的事情,都有我顶着。”
他只能猜测着她是因为自小有些症状,又因父亲离家,再到京都局势不稳,这般那般的猜测。
“可也不止于此啊。”,沈汀求问齐婉君,“晚晚小时候就这般吗?”
齐婉君抹泪,“是,生下来好几年,直到平妈妈来了,她才好,如今可好,怀个孕,却连幼时的病也重犯了。”
于是众人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她,折晚自己倒是自愈了。
“不知道啊,刚怀孕的时候,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过了这些日子,便自动好了。”
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
沈汀却不敢大意,日日守着,守的折晚心里那股酸意就没了。
然后就腾出了时间,帮着折黛劝齐婉君。
“即便不生也没事啊。”,她道:“你就别掺和了,如果你闲着没事,那就自己再生个养!”
她嘀咕着:“这也不是生不出了,再生一个玩玩呗。”
瞧瞧这说的话!
齐婉君都要被气死了!可闺女刚刚才好,还怀着孕,她又不敢使劲打她,只好将自己气了个仰天长啸,拉着平妈妈诉苦。
平妈妈哼哼一笑,阴阳怪气的道:“如今我吃着别人的饭,住着别人的宅子,我怎么能说她哟!”
这是怪齐婉君成婚以后就不来找她一起聊天了。
齐婉君就叹气,“你也别恼我,我烦的很,你说黛姐儿怎么办?”
平妈妈将手里的菜择成两段,扔进菜篓子里,道:“能怎么办?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掺和做什么?我看晚晚说的对,有这闲功夫,你还不如自己生个。”
平妈妈说这话就又不同于折晚的语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的意思,于是齐婉君羞红着脸出门了。
折黛看着她出门后,给平妈妈包了个大红包。
她自己也不着急,认真的对齐子安道:“许我这辈子都怀不上,我给你纳个妾吧。”
齐子安就摇头,“你日日忙着,没时间跟那些妾氏斗心眼,我也日日忙着,没时间去想另外一个女人的事情。”
他道:“阿黛,我负责你一个,就够了。”
他被教的很好,知道要对妻子负责。
折黛就有些愧疚。
她如今商场里浮沉,此处跟人打交道,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倔的不行的倔驴了,脸上神色不动分毫,她低下头,嗯了一声,“那你想要妾氏的时候,跟我说。”
齐子安跟沈汀喝酒的时候,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个阿呆。”
沈汀笑的有些意味不明,“若是我家那个知道,你给妻姐取了这么个外号,怕是要找你麻烦。”
可这是人家的私房密称。若不是实在太郁闷,齐子安都不能说出来,“那呆子,我就算叫她阿呆,她还以为是叫她名字呢。”
沈汀忍俊不禁。
不过连襟向你抱怨妻姐没有心,只走肾,你也是要附和的,于是,沈汀便也谈起自己的“伤心事情”。
“谁不是呢?”,沈汀道:“我家那个,也只会种菜,大半夜的睡觉,硬是要拉着我去菜地里看菜的长势。”
这话听着是苦,可是细细一品味,又不苦,但你说不苦吧,却也算的上是苦了,大半夜的谁去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