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
而只有杀了祂,才能完全取得游戏的控制权。
可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因为它还没有通过玩家彻底盗窃祂的力量。
“杀了它。”
所以它也死去。
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这样就永远也没有讨厌的注视了。
……
唐郁缓缓睁开眼。
他先是看到了一片纯白,如初雪一样的白,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蓝眸一怔。
唐郁怔怔地望着跟随着他多年的淡蓝色NPC面板换了颜色,变得陌生又熟悉,此刻那面板上写着:
【玩家·唐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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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听说你要找唐郁,对吗?”
——“这样听起来,你和唐郁之间的婚配只是一个玩笑话呀。”
——“跟我走吧。”
——“郁辜,我可以相信你吗?”
——“假的。”
……
在电影的每一帧画面,他都可以救下老婆。
直到坠地前,他同样可以救下老婆。
但那是老婆要完成的仪式的必要前置,所以他不能插手。
就像老婆当初眼睁睁看着他的仪式举行,从头到尾参加他的仪式那样——
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原来老婆当初是这样的感受。
胸腔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一片空洞,空空如也,他好像没有心可以还给老婆了。
郁辜呆呆地看着唐郁坠落在地的身影,那刺眼的红占据了他全部的视野。
红得醒目刺眼,是红色藤蔓的汁液,是贴在门窗上的囍字,是织满花纹的红嫁衣……
最后的最后,是从唐郁身上流出的红色鲜血。
温热的血液,浇灌着怪诞的藤蔓,每一滴血都包含着蚀骨的痛意与轻柔的甜蜜。
让没有人类感情的怪物,终于结出了爱的果实。
可是已经太迟了。
——“仪式即将完成。”
黎生冰冷的声音在他、在他们的脑海中响起。
那不管发生什么都镇定无比的音色,就像是一个人脑海里的属于理智的声音。
在遇到重大事件、情感被冲击到麻木时,身体的一切都交由理智处理。
——“我做了一个他的纸人。”
那是唐郁的纸替身。
替人消灾。
和囍最想做的一样,黎生在一开始,也为唐郁准备好了礼物。
在落下的帷幕里,他提笔描绘着的一直是唐郁的眉眼。
只不过那是一件未曾送出去的礼物。
就像他和唐郁之间,未曾开始就戛然停止的故事。
而就在刚刚,纸替身被使用。
当遇到灾厄时,病痛与死亡会瞬间转移到纸替身上。
连身体上的痛楚都会被转移。
只要身体感知不到疼痛,那就不会痛苦了。
它从前是这样认为的。
后来它变成他之后,发现自己错了。
流泪会痛。很痛苦。
而在此刻,望着满目的红后,他终于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原来痛苦到了极致,是流不出来泪的。
那么在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在无数个唐郁看似寻常的时刻,他感受到的是什么样的痛苦呢?
——“明明你讨厌学习讨厌被人注视,还是要让让自己一天又一天这样循环往复地生活。”
沙沙的笔尖摩挲声在纸面上响起,躺在抽屉里的草稿纸就那样无知无觉地倾听着唐郁笔尖下流淌出来的灵魂。
它曾作为纸张时,陪伴着唐郁度过了学生时代的每个日夜。
但也只是作为纸张,无知无觉地陪伴着。
它不理解他的痛苦,它不理解他的悲伤,它不理解他的温柔。
直到此刻,它化为了他,那张白纸上的每一个字横跨了所有错过的时光,一笔一画、一字一句地刻在了他的心上。
让痛到失去理智、完全遵循唐郁所有意愿的他开口道:
“囍。”
红色藤蔓控制着那颗果子,将它喂进了唐郁的口中,巨大的能量如涓涓细流般改善着唐郁新生的躯体。
“生。”
即将苏醒的唐郁身下阴影涌动,在刹那间影子遮蔽了阳光的视线,偷天换日般将唐郁送走。
——“死。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现在要做什么?”
不同音色的三道声线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红黑白三道怪物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它们宛如同一个存在,异口同声道:
“结束循环。”
哪怕变成玩家,还是要活在所有玩家的注视下。
“中止游戏。”
结束这个所谓的游戏,才能让一切彻底平息。
“杀了祂。”
而只有杀了祂,才能完全取得游戏的控制权。
可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因为它还没有通过玩家彻底盗窃祂的力量。
“杀了它。”
所以它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