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来。
肩负重任的贾棠,深吸口气,“右!”
闻秋时正往右边走,耳旁传来凉飕飕的嗓音,“我也选右。”
闻秋时脚步一顿,扭头往左走,顾末泽盯着他:“左,我赌左边是出口。”
闻秋时:“”
他僵在了岔路口,顾末泽唇角紧抿,想起上次东街对赌也是这般。
“师叔为何问我却不信我?”
左边石块堆砌的洞口传出滴滴答答水滴声,衬得三人所在地在顾末泽问话后,尤为寂静。
片刻,闻秋时头也不回地向滴水声方向走去,“贾棠你去右边,放心大胆地顺着直觉走。”
顾末泽一怔,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心念百转,闻秋时三番四次如此,他隐隐有所察觉,想从闻秋时那听到答案。
是不是,不管他选什么都是错的。
但未曾想到,眸中着了件淡色青衣的身影,不给他答案,而是直直走到左边石洞前。
“师叔不认为那是错的吗?”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把你之前的话还给你,”
走得有些热了,石洞内有凉风吹来,闻秋时拢起垂散的发丝,衣袖滑下,几缕乌发缠绕细瘦的手腕,衬得越发白皙。
他眉梢微挑,唇角缓缓向上勾起,“只要你想,何处不能去,若是走错了,我们再回头走一遭便是。”
顾末泽呼吸一屏,垂在身侧的手蜷起。
他修长指节因过于用力,到了发白的地步,“师叔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闻秋时肯定地点点头,顾末泽已有所察觉,若是让他知道无论选什么,上天都跟他开玩笑似的,告诉他选错了,往后无论做什么,顾末泽都会怀疑自己,对于一个修士而言,若连坚定本心都做不到,漫漫修道之路也到尽头了。
左右出去无事,不如与顾末泽走一遭,但贾棠,他不能强迫人家跟着走错路。
贾棠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顾末泽来到他师父面前,“师叔信我,我能带师叔出去。”
闻秋时莞尔:“好。”
贾棠眼睛眯着一条线,突然酸溜溜道:“那我呢?”
闻秋时听到过于艰涩的嗓音一顿,扭头望去,贾棠闭着眼睛不肯看到他,露出委屈的表情,“师父怎么不说只要贾徒弟想,何处不能去。”
闻秋时抿抿唇,一下词穷了。
“这个”
贾棠:“师父”
闻秋时头疼起来,正想着如何解释,手腕被人一握。
衣摆轻摇,闻秋时被拉着转身朝散着凉意的石洞走去,“师叔莫理他,他又不是小孩。”
被顾末泽一提醒,闻秋时忽然想起按年龄他方十五,比这两人都小,怎么老是一副前辈看晚辈的心态,往常他闻小少爷,都是别人哄着做事的,凭甚沦落到哄别人了?
青年顿时闷闷不乐起来,轻撇了撇嘴,顾末泽斜眸看到,略一思忖,松开人,食指储物戒光芒一闪。
闻秋时眼前出现一串紫色葡萄,圆滚饱满,新鲜枝叶凝着水雾。
顾末泽道:“师叔用它解渴,”
他话音落下,闻秋时脸上阴霾消失殆尽,接过葡萄边摘边笑,“贾棠,你想走哪边就走哪边,不必管为师昂。”
顾末泽一噎:“是我给师叔的葡萄。”
为何提贾棠去了。
闻秋时嘴里含着香甜果肉,腮帮鼓起,含混道:“都一样。”
他心情好的时候,看谁都顺眼。
贾棠立马“哎”了声,脚步匆匆从后面赶来,“我就跟着师父,等出去了,我让爹給师父寻世间最美味的葡萄。”
闻秋时称赞:“好徒弟!”
眼瞧两人一副师徒情深的模样,顾末泽皮笑肉不笑,好个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他迟早让贾棠连本带利还回来。
贾棠打了个寒颤。
随着越走越深,四周石壁布满潮意,空气中的冷意如裹着冰袭来。
他道:“前方没路了,原路回去吧。”
闻秋时身上裹着墨色暖裘,半张脸埋在毛绒绒的衣领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前方凹凸不平的石墙,绿藤攀爬而上,杂乱覆盖。
他摇摇头,若有所思道:“若火匕借我。”
顾末泽手掌翻转,半边炽红半边湛蓝的匕首浮现,闻秋时伸手握住匕柄,上前插进石壁,顷刻,半边烈焰半边寒冰在石壁上弥漫开来。
不一会儿,绿藤连着最外层的石块脱落。
贾棠惊呼:“原来有路!”
闻秋时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面水镜。”
原著里,南独伊与好几人一起发现了这面水镜子,当时镜面露出的东西,瞬间制造出一个修罗场。
哗啦水声忽地响起,泛着波纹的水帘出现,顾末泽试着伸手穿过,却被冰凉坚硬的东西阻拦。
他皱了皱眉,正欲收回,如镜面般能倒映出人影的水帘,突然散出一圈圈光晕。
转眼,镜里三个人的身影变了模样。
闻秋时看着水镜里,正对着自己的灵符,心满意足,随后视线落在顾末泽在水镜里的倒影。
这一瞧,他不由愣了愣。
顾末泽尚未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