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丙笑道:“这样很好啊,正显我冯家女子美德。”他想起蒋丝娘,问:“她们当时有没有说什么?”
半子:“丝娘姐姐和茉娘姐姐都说好,说姐姐是最好的,她们都很愧疚没有想到这个。”
冯丙提醒她道:“要称王后。”
半子立刻点头,“我以后不敢了。”
冯丙不能在宫中久留,他离开时,恰好那些女人都在水道中洗过澡来领新衣服了,她们湿着头发,洗得干干干净净却仍只能穿着破烂的旧衣,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看到半子出来把衣服一件件给她们,重新换上衣服和鞋的女人们似乎也找回了当日在王宫中侍候大王与诸位夫人时的美貌与美德,她们垂着头,亭亭玉立,跟着半子回到了金潞宫。
这让冯丙心怀大慰,回到冯家后迫不及待的去找冯甲,一边叹一边说:“我看,是我们把蒋家女子看得太吓人,她们二人无父无兄,蒋伟也像是要完全不管她们,今日要不是我去给阿乔送衣服,她们连换的衣服都没有。”
冯甲说:“你明日再去一次,把我给阿乔挑的侍女送去。那些逃宫女子不要再用了,宁可只让她们做些洒扫的活。还要小心嘱咐阿乔,多去服侍大王。”他转头对冯瑄说,“你明日去迎公主回宫。”
冯瑄道,“只怕公主未必肯听我的。”
冯甲道:“那你就让她听你的。公主年幼,又一向对你十分信任,现在宫中有了王后,她更该尽快拜见王后,这是她为人子女的本分。”
结果冯丙第二日进宫去送侍女,就见到蒋丝娘和冯乔一起在大王面前恭请公主回宫。
冯乔道:“公主年轻,喜欢玩乐,但宫外庶人多,对公主不好,若是公主缺少玩伴,也可以宫中寻找,或将公主喜欢的人宣进宫来。”
蒋丝娘道:“姐姐说的是。”虽然蒋丝娘是王后,但她坚称冯乔年长,应该称其为姐,一直很尊重冯乔。
大王笑道:“我儿年幼,不懂这许多规则,日后还要阿乔与王后多多教导于她。”
冯丙趁机拜见,将冯家侍女赠给大王。
姜元看到这二十几个侍女,随手一指道:“既然这样,王后姐妹与阿乔、半子各得一半吧。”
冯丙一怔,冯乔已经恭敬道:“是,大王。”她对蒋丝娘道:“妹妹先选吧。”
蒋丝娘连连推拒,“我怎么好要姐姐的侍女,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她有些羞惭的说,“……今日若不是姐姐赠衣,只怕我……都不敢出现在大王眼前。”说着,她以袖掩面。
冯乔看了眼姜元,见大王心不在焉,索性自己去挑了十二个侍女,让她们去服侍蒋丝娘,蒋丝娘羞得没办法,竟然躲回后殿去了。
冯乔莫明有种隐隐出了口气的感觉。昨日,蒋丝娘将住了她;今日,她就还了回去。蒋丝娘与蒋茉娘一个空有美貌,一个父亲已死,兄已远逃,又拿什么跟她们冯家女比呢?连衣裳都要靠别人施舍的女人,竟然是王后……
姜元在此时对冯乔温柔的说,“果然阿乔才是最好的。”他握起冯乔的手,“阿乔,你就替我多照顾照顾她们吧。”他苦笑了一下,“只是我那孩子从来没有教导,性情顽劣,我又不忍心管束,阿乔千万对她温柔些。”
冯乔被姜元握着手温柔说话,整个人像坐在云上,又像在梦里,她都不知道自己答的什么。
冯丙看到冯乔羞红着一张脸,难得小女儿态的轻轻颌首,对大王声如蚊喃的道:“大王疼爱公主,阿乔已知,必不会严厉对待公主的。”
冯丙对她悄悄使了个眼色,做口型:小公子。
冯乔看到,惊慌自己忘了小公子,连忙补救:“大王,还有小公子,奴奴自知学识浅薄,不敢妄言教导小公子,但奴奴愿替小公子开蒙启智,令小公子成为不输大王的英才。”
姜元听了就伏到冯乔耳边,说:“不如阿乔为我生下一个更好的小公子吧。”
冯丙看到大王在冯乔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把发怔的冯乔抱到了怀里。
看到这一幕,冯丙只能匆匆告辞了。
怜奴看到冯丙出去,溜到蒋茉娘那里。
茉娘看到是他,吓得要跑,被他抓住。
“昨天蒋彪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怜奴笑着问。
茉娘吓得浑身发抖,回想起蒋彪盯着她问:“那几日你在哪里?”
她想起那可怕的几日,想起怜奴的话,怎么敢说她被卖到了宫外?还在一处到处是野妓与嫖客的草屋里住了数日?
她看也不敢看蒋彪,死死低着头,第一次说谎让她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不、不知道。”她摇头,“是个、是个草屋,没有人,没有别人。”
蒋彪骂道:“果然是那小子!”
他匆匆走来,不及细问,茉娘这才松了口气。
怜奴小声对她说:“现在丝娘是顾不上,但她早晚会问你的。你不会想告诉她实情吧?”
丝娘仰起头,眼盈于睫。姐姐、姐姐是不会放弃她的,姐姐是会帮她的。
“别告诉她。”怜奴这时像个为丝娘着想的好哥哥了,“你告诉她,一时是不要紧,但以后呢?丝娘不止是你姐姐,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