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才能在漆家半客半仆的生活。不但有自己的宅子、奴隶,还有自己的卿客。”
姜姬笑着问,“曹公子在燕地也有卿客?”
曹非点头:“他们替我出主意,教给我怎么讨燕贵的喜欢。”他本是魏人,初到燕地,人生地不熟,为了站稳脚根,在开始的几年,他把钱全都花在卿客身上,甚至借债都要让这些燕人卿客留在身上。
他的付出是有价值的。每年投到漆家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不是燕人,却站到了最好,站到了谁没料到他能站到的位置。
“我愿助公主一臂之力,让公主不必再为恶邻烦恼。”他道。
“只要……”她慢声问。
“只要公主能让商城不接受豫城的脏物。”他道。
也算聪明。他拿魏国的蛀虫没办法,拿各国的商人没办法,就从关节下手,让商城先对从豫城来的、来路不明的货物摇头。
商人趋利,没有利益,他们为什么要跑到魏国去?
“你能帮我什么呢?”姜姬慢条斯理的问他。
“我可以把郑国的粮都给公主。”曹非轻声道。
“都给我?”她失笑,好大口气。
但曹非不是做不到!
可他做得到,商城却吃不下这么多粮食。
“怀璧其罪。”她摇头。
曹非道:“公主收下可以再转卖,我可以让燕国不从郑地买,而从公主手上买。”
姜姬笑了,“燕与郑隔鲁而望,我与燕却近在咫尺。我手握巨粮,我弱燕强,燕为何要放过我?”她声音放轻,“曹公子欲取商城?害我性命?”
她话音未落,殿中突然冒出数十手持尖矛的士兵!
他们团团围住曹非。
曹非半点不动,哪怕矛尖已经抵到了他的眼前。
“公主,你要取我性命,轻而易举。”曹非说,“我又怎么会害公主呢?”
“这世上不惜命的有,不惜名的有,不爱财的有,不爱色的有。”姜姬说,“曹公子可见过这四样都不要的人吗?”
曹非静思片刻,摇头。
姜姬笑道,“我之前说曹公子能忍所不能忍,日后必成大器,并非恭维。我看,曹公子就是把这四种都抛到脑后的人。”她叹道,“你心中有大爱,身家性命,名利浮云,都能抛掉。就算死得身败名裂,只怕也不在乎吧?”她看着他道,“所以,曹公子如果不说出实话来,我只能让曹公子死在这里了。”
曹非双目灼灼,望着姜姬,突然又行了一次大礼。
“我欲与公主为盟,这才试探公主。”他仰首道。
姜姬也不生气,温柔问他:“曹公子与我难道有共同的敌人?”
曹非道:“我愿在燕地为公主行间人事,送与公主魏粮、郑粮,只愿与公主共谋燕王百世江山!”
他回不了魏。
他除不了奸佞。
魏与燕、鲁、晋相邻。
晋小,不必忧。
唯燕鲁,国大民壮,为魏之恶邻。
摘星公主,鲁人也,为女却心怀百姓,胸藏江山,乃鲁之心腹大患!鲁国有此女将永无宁日!
唯燕,他虽然身在燕地十四年,却对燕束手无策。
燕王虽老,芦芦性弱,可燕王去后,燕王必不是芦芦,而是漆家漆四!漆四乃不世的雄主!有他在,鲁国危,魏国危。
鲁国上有大王,下有龚、冯、蒋,还有摘星公主……
到那时,魏国必陷入四面为敌的窘境。
“此话怎讲?”她问。
曹非道:“公主,如今燕王老迈不堪,太子芦芦在燕地毫无人望,如今恰是最好的时机!如果燕地能陷入大乱,对公主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是好事。
“燕人以我为奴十四年,我早想报仇了。”曹非道,“公主若是嫌我望恩负义,先叛魏,再叛燕……”
“那倒不会。”她感叹,“曹公子对魏国的忠心可昭日月。”
曹非道:“我知道公主不信我,这次去魏国,我一定会让公主满意。”
“拭目以待。”姜姬道。
送走曹非,姜武、卫始、蟠儿都从后面走了出来。
只有她一个,曹非才说这么多,再多一个人,只怕今天就听不到这么多精彩的话了。
她把姜武叫到身边坐下,这种事他开始听不懂,多听听就行了。
卫始道:“公主信他?”
姜姬摇头,“不必信,也不必不信。与我有利,收下;与我无利,不理就是。”
卫始皱眉,“此人反复无常,我还是觉得该杀了他!”
保守的话,当然是杀了曹非好。可他给的铒也很诱人。
魏粮,郑粮。
姜姬叹气,看在粮的份上,她就舍不得杀这个人了。
蟠儿笑道,“此人虽然用心不明,但他心系魏国应该是不假的。”
卫始反问他道:“难道你就不怕他阴谋陷害商城,让燕国以为鲁国故意跟燕国做对,最后燕鲁打成一团?那才是对魏最好的做法!”商城是鲁国边城,商城的做为,也会被解读成鲁国的意思。到时商城占了郑粮粮道,燕国必怒。
蟠儿也反问他:“难道他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