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吗?”她问。
奇云头都不抬,在榻尾轻声说:“能看到人,只是需要叫醒,也能说话,不过会乱叫。”
“哦,那就别说了。”她说。
她是想痛快痛快,不是想把人引来。
奇云闻言就上前把一个香囊塞进了姜元的嘴里,他的呼吸立刻就变得艰难了,等他睁开眼,就看到奇云正抱着他的头,把一条丝巾绕过他的嘴,绑在脑后,免得他的舌头把香囊顶出来。
“呜!呜!”他开始挣扎起来。
但手脚无力。一半的身体本来就像石头一样,另一半的身体在喝了药之后是很有力气的,但今天,它们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他扭头挣扎,看到了坐在榻前的人影。
“呜!”他以为是怜奴,连忙喊他,但瞬间醒悟就算真是怜奴,他也正要和奇云一起害他。
但他立刻看出那是个女人,披发的女人。
王后?
不,此女没有遮挡容貌,她的脸是迎着光的,他能看得很清楚。
这是个比王后年轻得多的女人,而且没有王后美丽。
她是谁?
姜姬惊讶的从姜元眼中看到了茫然。
天啊,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或许人是记得的,就是想不起来脸了。
她突然失去了逗他的兴趣。
“还要多久?”她问奇云。
奇云,“因人而异。”他看了眼天色,“但不管怎么样,天黑之前一定会有结果。”
姜旦藏在侍人、粗役们通过的窄道内,隔着门,他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能听见公主在里面,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病人。
公主说的话……让他浑身发寒……
老人是大王吗?
公主要和大王一起杀掉一个人吗?
是谁?
他以为大王讨厌他和公主,难道大王和公主才是一伙的吗?
姜旦只靠习惯藏在这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出。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脚都蹲麻了,变得没有知觉了,才听到外面又有了声音。
姜姬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血红的晚霞挂满天空。
姜元刚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比奇云想的还要能撑一点,他撑到了最后。
而他在死之前已经领悟到她是谁了,那一刻他暴发出来的怒气全都从他的双眼中暴-露出来。
姜姬一直觉得很好奇,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那她的报复,在他看来就是恩将仇报。
她对门外喊:“把怜奴带来。”
蟠儿把怜奴给拖进来了。
怜奴刚才一直在殿外,他知道殿中发生了什么。在看到蟠儿那张脸时,他立刻想起了他。
公主在里面。
那大王会有什么下场就显而易见了。
蟠儿把他嘴里的布团拿走,他看了眼榻上的大王,他一定已经死了。
奇云站在公主身侧。
此生他没有佩服过谁。
唯有公主。
“公主要我做什么?”他问。
姜姬稀奇道:“你难道不为你的大王难过吗?”
怜奴笑:“这一天,不是早就注定的吗?”大王没能杀了她,那现在这一幕又有什么稀奇的?
“公主留下我,想必是有事要我去做。”他说,“公主吩咐便是。”
他认为他还是很有用的。
他是大王在死之前唯一任命的近臣,不管公主想做什么,都离不开他的帮助。
何况,让他在门外等大王死,不就是想收服他吗?
“不。”姜姬起身,“我只是觉得,该先杀了他,再杀你。”主犯刑最重,从者次之。
怜奴一愣,头发就被身后的蟠儿给提了起来,不得不仰起脖子,露出要害。
他的双手双脚皆被缚在后。
他无法反抗。
他眼睁睁看着公主走近,拿出短匕。
“我已经让你活得够久了。”
他听到这句话,就感觉到喉间一寒。
刀锋不熟练的先轻后重,划过他的颈。
血喷出来。
公主站在另一侧,没有被溅到。
看来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在死之前,怜奴想起了蒋淑的书房。当时他刚失去一只眼睛,伤重难治,蒋淑陪着他。
“有一种人,你见到就要除掉。那就是你的死敌,你会知道你要做的事,或者你这个人本身,就是他不能接受,不能容忍的。不管你是曾经得罪过他,还是将要得罪他,都要先把这种人除掉。”
——可是,爹爹,你从没教过我,女人也需要如此提防啊……
外面渐渐静了下来。
姜旦又等了好一会儿,等外面一片死寂之后才偷偷溜走。
他回到摘星楼,姜仁正在找他。不过他们的默契让他在找姜旦时没有告诉其他人。
“你到哪里去了?公主早就回来了。”姜仁说,他握住姜旦的手,发现他的手像冰一样冷。
“我要去找大兄。”姜旦苍白的脸,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像惊惧的兔子,“大兄在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