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响哥道:“不知小春香在家会不会挨骂。”
“我娘会护着她的。”羊峰叹道,“我到现在都没娶老婆,屋里就小春香一个,把她害了,不等于断我的根嘛。”
响哥大笑起来。
羊峰也苦中作乐的笑。
是啊,他这一走,生死不知,再见难期。小春香肚子里说不定还有他的种呢,就冲这个,那些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两人昼夜兼程,赶得要死要活,终于在长山脚下看到了等他的人。
“长安!”远处的男子看到羊峰跳下车,立刻张着双臂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泪盈于睫,“可算是等到你了!我还当你出事了!”
“让兄长久候了。”羊峰看到年惜金才算是有了主心骨,眼眶一热,眼泪也落下来了。
年惜金早来了半个月,一直在等羊峰,他们来到年惜金租住的地方,稍事休息。
年惜金道:“我看到你家的船过去了,以为你很快就能过来,结果你竟然晚了七八天!”
羊峰苦笑道:“我自罚三杯。因为不敢搭船,所以只好靠那头驴了。”
“那驴劳苦功高!”年惜金笑道,问他:“长安,你下定决心了吗?”
两人在从乐城回来的路上,年惜金当时就想转回乐城,但单木不成林,他想叫上几个人跟他一起回去才好成声势。毕竟他们刚有了成果,乐城才是他们施展的舞台,离开乐城,再回到家里,只会一切照旧,不会有任何改变。过了几年,当人们渐渐忘到他们在乐城的风姿时,他们还有什么希望?
但羊峰当时顾忌家中母亲,担心自己自作主张会给母亲带来麻烦,几番犹豫还是没有答应年惜金。
但二人一见如故,在乐城又似乎在生死之间打过一次滚,情谊深厚,于是就算回了家也约定要鸿燕往来,不可忘掉彼此。
一来一回的书信中,羊峰得知年惜金回家后也被责备不该“逼迫”大王,虽然大王表面上夸了他们,但随后就将他们赶走了,这显然还是记恨上了。被大王记恨,那不就是给家里惹祸吗?
年家逼年惜金上表请罪,还要辞掉大王封的爵。
羊峰也遇上了一样的事,羊家上下也都认为他惹怒大王,是替羊家、替羊城招祸,要他也上表,辞官请罪。
年惜金拒绝了,羊峰也拒绝了。
年惜金负气出走,约羊峰跟他一起去乐城再见大王。
“这次,我们不在莲花台闯出一番名堂就不走了!”年惜金道。
羊峰痛饮几杯后,哭着对年惜金说:“爹替我写了辞表,带着大哥去乐城,向大王请罪了!”
他不恨吗?
他已经不争羊城了,去乐城时未必没有抱着取死之心。劝诫大王时,也是孤注一掷。
结果就连他得到的那一点点荣耀,家里都不允许他有。
他真的能一点都不恨吗?
年惜金与羊峰痛饮一夜后,第二天就醉醺醺的上路了。
幸好年惜金离家时基本等于是分家了,随从、行李、金银都不缺,不像羊峰可怜巴巴的只有一个随从两个行李。
有了钱的支撑,这一路就自在多了。羊峰在家里都要躲着藏着,现在光明正大,跟年惜金在车里议论、争执,或如饥似渴的捧着书简诵读,人生从来没这么畅快过!
一晃,他们就快到涟水了,却见附近多了许多车马,许多人,看着不似强人,但这些人也不像附近的百姓。
年惜金命人去问,竟然是商人,除了商人之外,还有很多苦力、角夫在这里聚集。
“这是怎么回事?”羊峰问。
年惜金道:“听说大王命大将军在前面设了一道关卡,查间人。”
“间人?”羊峰的脸色顿时变坏了,他们这些人最清楚间人的坏处!
“果有间人?”他问,还想下车去看。
“你在这里又看不到间人。”年惜金拉住他,道:“应该不是假的。大王应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命人在此拦截粮船、盐船,让他们退走,不许再往前去了。”
羊峰顿时明白了,“这么说,间人可能是郑人或燕人?”
拦的不是别的船,只是粮船与盐船,又是从晋江上拦,这明显是冲着郑国与燕国去的。
“大王可能并不知道间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从何而来,所以才命人拦船,不许进入樊城。”年惜金道。
“正是如此。”羊峰点头,“那这些商人来是干什么?间人,说不定就在他们之中。”
年惜金道,“粮船与盐船被拦,为了不阻塞河道,只能的把货全卸下来,那些货白放着也没有去处,这些商人大概是为此而来的吧。”
樊城,顾家正热闹着。
“真的是大王的命令?会不会是这姜将军自作主张?”一个小老头坐卧不安的说。他就是卖粮卖盐的,家中的货船一被拦就急了,这都是他家的命啊!
“应该不是。”顾家家主,顾风摇头,对此人说,“熊家就没有被拦,他们家运的都是郑丝,如果这姜将军是自作主张,二十几船郑丝总比二十几船粮食值钱。何况就我所知,他命人拦船,却没有查货,只是不许船过去而已。”
“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