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偶有乘一叶小舟经过的,也是披甲武士。
赵理望着碧波涛涛的河水,一眼望不到边,心中森寒。
“这里为什么不叫船走了?”一个侄子此时也觉得不对了,他们下船后坐上车走这么久也没看到涟水城的身影,可见还远着呢。
赵理:“……因为这河底下全是船虎。”
船虎其实就是石刺,将巨石尖端朝上,沉入河底,重船吃水深,驶过后船底就会受创,直至沉船。
两个侄儿倒抽一口冷气,再看这春水一般美丽的江面,自然不再觉得它柔似女子。
“……全都是?”这么长一段河面,底下全是船虎?
“叔叔怎么知道?”另一个侄儿好奇的问。
赵理笑道:“我猜的。”
两个侄儿先是笑,后来又都沉默下来了。
赵理叹道:“……鲁国日盛,鲁王骄骄如春日,于我赵氏,是祸非福啊。”
两个侄儿看向彼此,都是满面复杂。
他们到底该为鲁王的明智而欣喜,还是该担忧呢……
乐城,莲花台。
姜旦召见周平,赐宴赐酒后就直接说,郑姬年纪也够大了,他打算跟郑姬完婚。当然,完婚后等圆房还要过几年,但郑姬长到现在,看起来健康得很,应当不会夭折了。
周平当然高兴坏了。
姜旦一番重赏之后,又叫御前红人段毛毛段值日亲自送周平回去。
周平被搞得非常激动,非常欣喜。虽然大王没有把娶公主的事交给他,但他把郑姬送到鲁国来的任务完成的相当不错!相当圆满!这就大功一件!
他回到龚家后,龚獠也接连数天开宴会庆祝鲁王与郑姬的喜事。
莲花台里,龚香提起了一件不太美好的事:“公主,郑姬的宫还没有造好呢。”事实上根本没有动土。
当年说要给郑姬造宫殿,公主就把这笔钱从国库中提出来投到魏国去了,花得一干二净。
现在郑姬都要嫁给大王了,大王曾经许诺的郑姬宫还在天上飞呢。
姜姬:“……”
她忘了。
“让姜姬先跟大王一起住好了。”北奉宫还能放得下。
龚香提出反对意见:“太子也在北奉宫。”不管名份如何,大王、太子的年龄相差无几,跟郑姬住一起,日后出丑闻怎么办?
姜姬:“……”太子是不能搬出来的,她需要姜扬一直在姜旦的光芒底下,只要他和姜旦一直绑在一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这样一来,还真要给郑姬找个新地方住。
数一数宫中现存的宫殿,只剩下大小蒋后住过的承华殿了。
“住承华吧。”总要配得上郑姬的身份。
龚香只是戏弄公主,他早就安排好了,莲花台大殿就那几个。
“某已经谴人打扫干净了。”他笑道。
“叔叔作弄我。”姜姬也笑了,她问他:“你觉得郑使信了吗?”
龚香就知道公主没记住周平的名字,他点头:“必然是信了。”而且信得格外认真。
“那就可以送他走了。”姜姬道。
根据线报,赵家子已经来了。
龚獠连着开了十几天宴会,把周平灌得连日月晨昏都分不清了,等他终于清醒的时候,船已经快到郑国了。
“……某怎么在船上?”周平被从人扶着走出来,望着涛涛碧水,只觉得世界很不真实。
船主知周平身份,连忙过来,一揖道:“敢问可是周使周公?”
周平便点头,船主再三作揖,连声夸赞。
“听说周公为我王送来佳人!是我鲁国的大恩人!”
“郑姬已为我王之后,周公便是媒人了!”
“来来来,我与周公把酒而欢!”拖着周平回船舱里开宴会去了,还请了全船的人一起参加。
周平刚清醒没半个时辰就又喝醉了。
等他终于到了郑国,坐在车上,终于无人灌酒,耳边还是环绕着恭维声。
他的从人见他好不容易醒了,连忙道:“主人,快起来喝点东西。”
周平干哑道:“……到哪儿了?还在船上?”
从人急道:“早就下船了!我们在车上!”
周平:“……已经回来了?”
从人扶他坐起,他要伸手掀车帘,被从人按住:“不要掀,外面气味难闻。”
周平现在还什么都闻不到也尝不到,从人灌他喝了两天的苦药,他也尝不出来。
突然有一天,他坐在车上,却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酸腐臭气,问从人:“……你要不要下车方便?”从人正在整理茶叶,闻言不解,摇头,“不用,你想下去方便?”周平不好直言,就对着茶叶叹气:“这样一来,某还怎么喝呢?”
从人也叹气,抓起一搓凑到鼻间,“没有染上味道。”
周平脸色就不对了,“……你既然知道,那就下车方便方便,我叫车等着你。”
“……”从人:“……不是我,是车外的气味。”
周平不信。
从人:“……这味好几天了,您才闻到啊?”
周平:“这是什么味儿?”
从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