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被冯家抢在前头了!
冯家几人避得很远,他们需要商量一下。目前看来,情况并不乐观,虽然他们也来了,但现在蒋淑与姜元在一起,只怕到明天,姜元就可以姓蒋了。
“那老奴一张口,能把黑得说成白的!”冯甲气怒,撕扯着饼往嘴里塞。这饼是他们家的从人做的,里面还裹了猪油和白糖。
冯营老神在在,“都怪我没病一病。”他自嘲道。
“就怪你!”冯甲毫不客气,“蒋淑赶路赶得只剩半条命,你怎么还能站着?!”
冯营一向不跟冯甲一般见识,低头喝汤,还夸汤煮得好。他那童儿也随车来了,小小少年倒是晒黑了不少,看着像是吃了苦的,他的鞋也早跑丢了,又没带新的,虽然也蹭着冯营的车坐,但脚也走得全是血泡,听了冯营的话一脸不高兴,“爹别夸了,就是昨晚上没喝完的汤,当时你还说菜没洗净有土腥味呢!”
冯营的这个养子是他的老奴留下的唯一根苗,老奴已经去世,他就把这小孩子收做养子带在身边,除了需要服侍他起居,平时吃穿用度与家中公子无异,还由他带着开蒙,读书、习字、御马、弯弓,样样不落,像冯瑄一等的见到这小童儿也当成家中子侄对待。于是这小童儿就养出了这么一副脾气,但他机灵懂事,极擅看人眼色,偶尔淘气任性却也是孩童的天真烂漫。
冯营被自家童儿拆台,索性把汤给他喝,撵他去铺床,“把床铺厚点,省得早上起来又说被草梗子扎的一晚上睡不着,翻来翻去,我也睡不成!”
童儿出去后,冯营问冯瑄:“你去哪儿了?刚才怎么不见?”
冯瑄手中握着一柄剑,到这里后就片刻不离,只用另一只手吃饼喝汤。他笑道:“我自然是去见我大伯母了。”
冯甲一愣,冯宾先反应过来,就瞪冯瑄,冯营唇边带笑看冯甲,于是冯甲听懂了!举手就把饼砸到冯瑄头上。
冯瑄接住饼自己吃,嘿嘿道:“我那大伯母……”
“休要无礼。”冯营道。
冯瑄便改了口,“女公子似乎不信我等,我瞧她一早就把母姐都叫到身边,几人远远避开了我们。两个养兄持棍,虽不精通,但一身勇武不容小看;还有个壮汉,抱着一柄巨剑,因一人对女公子不敬就被他给杀了。”
冯甲想起,道:“就是刚才?”
冯瑄点头,“就是刚才。”
冯甲微微皱眉,他曾经娶过两个妻子。娶第一个妻子时,两人都是少年,俱青涩无知,他至今都记得她在窗下梳妆,他站在外面看,却不敢进去打扰她。
可一场风寒过去,她就这么去了。
娶第二个妻子时,他已经背负起家人的重担,开始担忧起冯家的前程与命运,天天与冯营争斗不休。这个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却都夭折了,他并未怪她,她却终日不得展眉,前年郁郁而终。这个妻子死时,他真是松了一口气,不像第一个妻子走时,他伤怀不已,足有三年不敢想起她,一想起就落泪不止。
到了这把年纪,他期望的妻子最好能温柔和顺,能爱护家中小辈,能一心一意为冯家着想。如果能娶到姜元之女对冯家当然有好处,但从冯瑄的讲述中,这位女公子却不像性情仁善之人。
从刚才就能看出,姜元的夫人以及两个养兄都听她摆布,何况还有一个忠勇不凡的武人在她身侧。
这样的妻子,对冯家是福是祸?
见冯甲陷入沉思,冯营没有去打扰他,他巴不得能清净点。不过他觉得,似乎冯家能迎娶这位女公子的机会已经越来越渺茫了。这一点,冯瑄也早就看出来了。
这对叔侄对了个眼神,都举碗痛饮起来。
童儿铺完床回来,见一锅汤见底了,脸色登时就不对了。
冯营见此就问他,“铺床时看见蛇了?”
童儿躲得远了才小声说:“……今早那马桶,我忘在河边了。”
于是夜里就没马桶了。
于是如果冯营有夜尿,只能下车随地撒了。
这真是太难为冯营了。
冯营:“……”
陶氏赶紧起身把姜姬往屋里推,一边对着外面喊:“姜谷!姜粟都进来!”
姜谷和姜粟听到呼唤连忙赶来,贴着墙边钻进里屋,姜姬伸长手臂,衣服已经解开,散落在她的脚边,“夫人,有人来了!”她刚才都没顾上说!
“早知道了。”姜谷蹲下把脱下的衣服抱在怀里,往外偷看一眼,小声说,“姜奔发现的,爹也出去看了好一会儿,回来就……”就高兴了。
姜粟问她:“你在外面也看到了?”
姜姬点头,“就是看到了才回来报信的!”不过姜元这么高兴,“说不定是冯丙回来了?”她说完就看向陶氏。
陶氏迟疑的摇头,“不知道是谁,你爹没说。”
姜谷和姜粟都很高兴,她们想的是如果真是冯丙来了,那他一定又带了很多粮食和布匹!
姜姬换完衣服坐下梳头,剃了头之后这段时间又吃得好,营养充足,头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枯黄。陶氏握着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梳着,叹道:“如果能养一头好头发,你找夫婿也容易些。”
姜谷听到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