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权利过继陆珦?我不同意。”
如何也没有想到, 一大早起来,竟是听到了这么个荒唐的消息, 把个梅氏给呕的,恨不得让人拿了大棒把继子给撵出去。
陆瑄情绪上倒是没有受丝毫影响, 只打开手边的匣子:
“这是父亲的亲笔所书,用了印的。一旦父亲无法主持家族事务, 长房相关所有事便交由我处置……”
梅氏劈手就要去夺, 陆瑄却已把东西收了起来。
梅氏冷笑一声:
“莫说你爹这会儿还病卧在床、人事不知, 就是能理事, 是否过继,可也得跟我商量。陆珦想要当我的儿子,做、梦!”
以为自己就是傻的吗, 陆珦分明就是继子的一条狗, 真是过继过来,可不要和陆瑄沆瀣一气, 大大威胁亲生儿子的利益?
没有自己的首肯,倒要看看陆瑄如何让陆珦过继到长房来。
“您怕是有所误会。”陆瑄并没有和梅氏多说的意思,站起身形, “我方才说了,只是过来告诉您一声, 至于说三哥, 却并非过继到您的膝下。”
不是过继到自己膝下?那还叫什么过继?梅氏顿时狐疑不已。
“不是您的膝下, 而是, 我娘亲的名下。”陆瑄头也不抬, 站起身形就要往外走。
“什么?”梅氏整个人都懵了。
继子是脑袋出问题了吧?
真是把陆珦过继到崔氏名下,那岂不是说长房嫡长子的名头就落到了陆珦头上?
那可是陆家长房嫡长子啊!
直到陆瑄离开好一会儿,梅氏都呆坐在原处,还是丫鬟进来禀告事情时,梅氏才回过神来,火烧屁股似的,一下站了起来,动作太猛,好险没摔倒:
“不行,我决不允许在这样的事情发生……”
口中说着,拨开丫鬟,就往外边跑。待得走到崔老夫人房前时,又站住——
陆瑄会这般无法无天,最大的原因可不就是婆婆!
他既是敢那般说,那个老虔婆必然事先已经知道了。
一下捂住胸口——
早就算计过,长房偌大的家产,别说让陆珦分,就是陆瑄要拿,梅氏都受不了。
现在却突然多出个嫡长子,依着宗法,地位却是比自己儿子还要高……
据自己所知,崔家豪富,小崔氏嫁过来时也就罢了,因崔家那边颇有怨怼之意,嫁妆也就平平,陆珦不见得能分走多少好东西,婆婆却不同,当年因她体弱,又在家受宠,娘家人唯恐她会受委屈,听说几乎陪送了崔家一半家当,而这些东西,全是陆瑄一个人的。
即便不靠陆家这边,但是老夫人留给陆瑄的,就够他受用不尽了。哪像儿子陆璟,自己这个当娘的不争气,不能给他留多少好东西,要是这边儿家当再被陆珦分走一份,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猛一跺脚,转身朝着二房那里而去——
姑母那边是指不住的,越老越糊涂,被崔氏玩的团团转。
眼下能帮自己出头的,也就只有二房的堂兄陆明廉了。
却是还没进门,正好碰见急匆匆往外走的陆瑛。
瞧见是梅氏寻过来,陆瑛哪还有平日里一点恭敬?阴沉着脸道:
“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阁老夫人到了。”
要说这些日子,陆瑛常出入长房,甚至当初陆明熙病重,也是陆瑛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到梅家。
梅氏心里,陆瑛远比陆瑄这个继子亲近的多了。还是第一次见陆瑛这般对自己冷嘲热讽,一时又是恼火,又是摸不着头脑:
“瑛哥儿你怎么说话呢?婶母有急事,要去见你父亲……”
“婶母?”陆瑛脸色越发难看,“都要分宗了,以后长房二房再无干系,还婶母?阁老夫人莫不是还正做梦呢?”
“分,分宗?”梅氏脸色瞬时惨白,相较于陆珦的过继,这个消息无疑更让梅氏难以接受,“分宗,为什么要分宗?”
眼下老爷卧床不起,儿子又是个没太大本事的,之前可是和二伯陆明廉说的好好的,将来还得让他帮扶自己的璟哥儿呢。
毕竟,眼下长房式微,二房却是越发鼎盛。
可要是分了宗,那岂不是说,大房和二房将再无半分干系吗?
而没了陆明廉撑腰,儿子怎么斗得过陆瑄那个心眼多的?
心慌之下,绕过陆瑛就要往外走,口中更是迭声道:
“你爹呢,我要见你爹!这么大的事,凭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定下了?我家老爷可还活着呢!人可不能没良心啊!没有我家老爷,二房怎么可能这么风光……这会儿瞧着我家老爷病了,就要分宗,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您老还是快请吧。”陆瑛却是提高了声音,神情不是一般的厌恶,“我实话跟您说,分宗的事可不是我们提出来的,是你那好儿子一手主导的,您真是想哭啊,就回家哭去!或者,去祖宗祠堂哪儿闹去。”
陆瑛心里可不也一肚子的火?
昨儿个陆瑄一离开,父亲就把自己叫进去,沉着脸说了长房要和二房分宗一事。
陆瑛第一个念头就是父亲英明。
毕竟早就瞧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