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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就是一条宽阔的走廊,可以隔着雕花的围栏看到一楼整洁宽敞的大厅。
没有人。
阮夭心里想这也太好骗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快点回学校报警。
温斯言没有拦他,他人仿佛就在一瞬间消失了。偌大一个房子里阮夭只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
电视机开着却只是停在花花绿绿的主页,茶几上洒满了一桌的照片,一台笔记本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而黑了屏。
甚至还有一杯仍在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阮夭踩在软绵绵的毛绒地毯上,有点颤抖地抓住了黑色的金属栏杆。药物的后遗症让他光是走了短短一段路就站不稳了。
大门就在眼前,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少年顿了顿,猛地回过头,看见穿一身名贵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哎呀,反应好快。”男人耸了耸肩,正大光明地当着阮夭的面把一支注射器遗憾地塞回了口袋。
阮夭就说那股子奇奇怪怪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凭温斯言狡诈的性格能这样轻松地放过他就有鬼了。
“温斯言,你到底想做什么?杀了我?”阮夭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漆黑眼睫上兜着一层薄薄的水色,“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
温斯言有点伤心地撇下嘴角:“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呀,不会杀你的。”
阮夭被他步步紧逼着,不得不倒退:“那杨熙宇……”
温斯言脸色冷淡下来:“哦,你说他啊,因为他是个变态啊。”
我看你更像变态。
温斯言叹了口气,摊开手:“我是在保护你,你不会想知道那位死掉的杨同学做了什么的。”
男人明明已经到了快三十的年纪,笑起来的模样有一种孩子气的残忍,人类的生命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幼童因为好奇随手碾死的蚂蚁。
他猝不及防地伸手握住了阮夭因为恐惧而冰凉的手腕,邀功似的把他按在了沙发上:“我请夭夭看个好戏。”
他说话的时候凑得极近,阮夭很快地撇过了脑袋。
那种被蛇信子舔过的糟糕感觉又来了。
说到看好戏,男人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也不在意阮夭不理他,拿出了遥控器随手按了几下,电视上一下子出现了高清的画面。
这是一段录像。
阮夭本来不想看,但是耐不住好奇,还是偷偷地瞥了一眼。
这一眼直接惊得阮夭整个人都坐直了。
这是一段从监控录像上截取下来的画面,在电视里分成了两个小屏,一边是面色冷得可怕的楚凌衣,另一边是同样阴沉的林悬。
他们似乎在着急找着什么,阮夭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慌乱的时刻。
“你别伤害他们!”阮夭内心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主角攻受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以直接收拾收拾准备失业了。
“你要是想报复,完全可以报复我,他们两个人明明和你没什么交集不是吗?”阮夭一只手紧紧攥着沙发上的布艺,林悬是高一级的学长,楚凌衣是这个月才转学过来的,怎么看都是他的原因更大。
要是因为他这两人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呢?
阮夭的脑子里从来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东西,慌乱之中眼泪就一直掉,声音都是软糯糯的哭腔,汗湿的黑发就这么凌乱地贴在雪白脸颊上,哭得眼尾泛起桃花一般的颜色。
“你还是杀我吧。”反正这个世界死了顶多痛一下。
阮夭怕的厉害,攥起的细瘦指节泛着硬玉般的冷色。
咬住的水红色嘴唇上也渗出了一丝鲜红。
温斯言低头仔细地打量他,狭长眼睛里好像无机物一般的冷灰色调,阮夭宛如是被蟒蛇盯住了。
温斯言用指腹抹去了阮夭唇上的鲜血。
“不要伤害自己,夭夭。”他叹了一口长气,很无奈的样子,“这样会让我很难办的。”
“我只是想和夭夭玩个游戏。”
他捏着阮夭的脸颊,言笑晏晏像个清风朗月的正人君子:“二选一,夭夭想选哪个?”
“剩下来的那个会死哦。”
“我……”
“没有两个人一起的选项,夭夭要是选不出来,就一起杀了吧。”
温斯言语气轻柔,随便得就像只是谈论路边枯萎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