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泊之父苏泰宏近日可谓是寝食不安,皆因那日穆苏与苏泊在学堂所说的话。
苏泊那日回到家中苏泰宏用板子将苏泊狠狠给打了一顿,若不是其母劝住苏泊恐是还要在床上躺几日才算完。
苏泰宏也真是没想到,他怎么生了个这般蠢笨如猪的儿子;他的野心就这样被这小兔崽子只差没大白于天下,当人家都同他一般蠢吗?
苏父后继无人族中众人本就蠢蠢欲动,可那都桌面下的事情,谁会拿到明面上来讲?虽然他已经将苏氏祖族长之位给当作囊中之物;可苏章远身为苏氏嫡系一代大儒又当了近二十年的族长,若非是没有子嗣来继承哪里会轮得到他人。
当初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了差错趁机将苏章远从柏江书院院长的位置给弄了下去,族中耆老也因苏章远久久无子,暂时让名声以及才气皆不输苏章远的他代为掌管柏江书院;可他着实没想到苏章远那老匹夫如此不简单,转过来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常平侯。
后来苏章远一代大儒声名远扬,众多学子求见让苏章远回柏江书院教学;族中耆老又顾及常平侯府,他好不容易得来的院长之位就这样又被夺走了;现下这老匹夫竟然还将常平侯的嫡长子接来了临淮,让他有些慌张起来。
苏章远同常平侯府走的越近,那么于他就越是不利,他已然算是与苏章远撕破脸皮;日后苏章远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一支接手苏家的,他必须得让苏章远这院长之位坐的不那么稳,才有他的机会。
苏泰宏想了许久,决定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这样的情况,只能先按下,之后再徐徐图之;如此有了苏泊上门赔礼道歉的一幕。
苏府大厅里,苏父端坐于厅堂之上,苏泰宏于苏父左下首落座;苏泊丝毫不见那日学堂里嚣张模样,站在厅堂里埋首低头。
穆苏坐在苏父右下首的椅子上,波澜无惊;外祖父已经与他说了今日苏泊夫子上门向他赔礼道歉,此事由他自己处置便是,不必顾及其他。
“苏泊,还不同你穆表弟好好道歉?”苏泰宏放下茶盏,看向站在厅堂中的苏泊沉声道。
苏泊听闻苏泰宏的声音,身子微抖迫于苏泰宏的压迫开口:“穆表弟,前几日学堂的事是表兄口不择言失了礼;还请表弟见谅,损坏的砚台我寻了块差不多的赔于表弟。”
身后的随顺势将手中的砚台还有其他的一些礼品放到桌上。
说起这块砚台,苏泰宏眼眸有些闪烁,这块儿砚台可花了他不少银钱;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块儿砚台罢了,哪里知道这穆苏拿去学堂用的砚台竟然价值千金的歙砚。
苏泰宏着实肉疼了好一番。
“苏兄不必如此,那日之事已经过去,本世子也未曾放在心上。”穆苏淡淡回了一句,不言什么表兄表弟,客气疏离。
苏泰宏眉头轻皱一闪而逝,转而笑道:“穆小侄年纪虽小胸怀却大度,苏泊日后好好与你表弟学学。”
“是,父亲。”苏泊涨红了脸,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良久,苏泊父子离开苏府后;苏父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穆苏缓缓道:“今日应付一番便是,日后不必将这等无关人士放在心上。”
穆苏知道外祖父自有他的考量,点点头应道:“嗯。”
乔衡走后穆苏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往返书院寒窗苦读,只是书院众人见他时都客气了不少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穆苏知道这也没办法,待他们慢慢适应之后便好了;还好他的小伙伴江淮还是一同往日的态度,虽然对他承袭了世子之位异常羡慕,但更为他开心。
两人走的越发近些,穆苏原本有心江家货船一事,但见江淮同他交往以来从未曾提起过,自己也便没有主动开口。
回去向余伯打听了一下,才知这江淮的父亲竟然带着长子亲自又去北边了一趟,带回来足够补上各个商铺的货物。
要知道江父那个年级的当家之主多是不会再亲自出门,只坐镇后方;此次江老爷也是颇有魄力,毕竟古代出趟远门可不是什么游玩的事情,路上艰险不说,这舟车劳顿也是极废身子的。
而被扣押的那船货物最后也没查出什么违禁物品,江家疏通了些关系,过了些时日便还给了江家;虽然货物颇多折损不过也不算全然亏损,收回了些成本。
江家此次全是安然无恙度过,只是伤了些皮毛;不过也都可忽略不计。
诸方安宁,一晃穆苏已满十岁。
两年苦读,柏江书院升班考试已然接近;童字班众学子都有些紧张,这不简单只是升班考试而已。
柏江书院两年一次升班考试,童字班升往丙字班、丙字班升往乙字班、乙字班升往甲字班。
倘若一次不过可留于原班,再苦读两年;二次再考,倘若还是不过便从书院退学。
甲字班无再往上升的班,但也并非高枕无忧;甲字班学子三次若不中进士便也从书院退学,若得中进士,当然也不会在书院了。
然甲字班的学子苦读六年,无论得不得中也不会想要再留在书院,毕竟那时若于科举一途还无所建树,也该放弃或是另谋他路。
不过那都还不是穆苏他们童字班该想的事情,众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