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忍了忍颤抖的唇角,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廖山,二十岁,新锐流量偶像,热情开朗,幽默脱线,给粉丝取名“山特产”,为此还上了一把热搜。他笑起来的那份张狂和无法无天与记忆中的小山一模一样,就连名字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缘分。
可惜他年龄小了三岁,父母是大学教授,和孤儿院那个十二岁出走再无音讯的野小子完全不同命。
乌锐清知道这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粉上了这个小爱豆,云养弟弟一样,越粉越深,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唯粉。
右手边扛着镜头的站姐疯狂流泪,“我们山哥阳刚到没边儿了!昨天拿沈灌那个娘炮对比唱衰我们的黑子真是眼瞎!!”
坐在站姐再往右边,本就有些尴尬的高大男人闻言太阳穴一跳。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用浑厚低沉的嗓音吐槽道:“我了个去啊。”
顾卓立,二十五岁,北京籍东北人,望煊集团子承父业的董事长,粉籍落在当红小生沈灌的户口本上——没错,就是身边女人口口声声骂娘炮的对家,沈灌。
廖山和沈灌两家在网上每日一掐,堪比诸神乱战。顾卓立昨晚又和对家大粉对喷一宿,实在气不过,今天就来现场刺探敌情,想看看这所谓的新天王巨星、但实际名字贼土的廖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深呼吸纾解脾气,打算跟身边这个女人说道说道。
“你……”
站姐压根没睬他,把炮筒往腿上一撂,转头去扒拉了左边那位。
“嗳?小帅哥,你怎么这么淡定?”
突然被来了一下子的乌锐清:“嗯?”
站姐手舞足蹈:“男粉啊!嗨起来啊!”
乌锐清注视她两秒,平淡地说道:“媒体赠票,不是粉丝。”
站姐:“呃……”
四周光线混乱,可顾卓立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起来。
——与他隔一位的男子仿佛有某种魔力,双眸沉静而富有力量。侧脸轮廓明快利落,毛茸茸的深蓝色马海毛衣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周身如同包裹在一团淡远而柔软的云里。
顾卓立挑了挑眉,掏出手机搜索《时代商讯》,点开最新一期封面人物。
两张面孔,封面上的干练锋锐,隔壁的优雅淡漠,渐渐重合起来。
一八八的大男人双手捧着手机:“哇哦。”
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站姐兴奋尖叫:“大帅逼!”
轮到他了。
顾卓立放下手机,“有事?”
站姐:“男粉啊!嗨起来啊!”
感受到那道幽深的视线也投了过来,顾卓立高深一笑,扯回自己被压到的袖子,“媒体赠票,不是粉丝。”
站姐心态崩了,“我今晚真是哔了狗了。”
乌锐清静默地看了那男人两眼。
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剑眉星目,深邃的眼眶里刻着飞扬的神采,自带一种高傲不羁的气场。外套两襟线条带着略显繁复的欧洲风格,腕表是满钻的雅克德罗。
骚包的打扮,潇洒干净的气质,竟糅合出一种有些滑稽的和谐。
顾卓立忽然转过头来,两双黑眸毫无防备地对视。乌锐清一怔,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歉意地勾了勾唇,转回头去。
站姐抬起相机对着舞台上架了又架,扒拉右边那个,“帅哥,你要是不看舞台就跟我换一下座,我想拍清楚点儿。”
身边忽然换了人,截然不同的气场逼近,乌锐清突然觉得心里没来由地有些躁。
男人坐下没一会,忽然开口道:“你是小乌总吗?”
乌锐清有些讶异,这才意识到可能是生意场上的人,“请问您是?”
男人勾起一个骄傲的笑容,“顾卓立。”
没听过啊。
“顾……总。”乌锐清有些拿不定,还是本能地叫了“总”。
身边这个自信的哥笑了,一点不尴尬,“没听说过也正常。我就是父辈集团的闲散董事,只管花钱不管事,和你这种前线奋斗的CEO不一样。我神隐起来过自己的生活,商业周刊都很少分视线给我这种人。”
乌锐清点头,“这样啊。”
Talking环节已经结束了,他看一眼台上,出于礼貌又问最后一句。“你不是廖山的粉丝?”
顾卓立恬不知耻地点头:“当然不,沙雕才追星,我们这种人怎么可能追星?”
乌锐清看他一眼。
这个“闲散董事”莫名像个智障。
第二首歌开始,两人理所当然地停止了交流。
……
演唱会结束,乌锐清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场馆。他刚踏出大门,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叫骂。
马路边的树荫底下,一伙拉着巨大“廖山沈灌百年好合”横幅的CP粉正在和另一伙唯粉对喷。两伙人骂着骂着起了火星子,扯着横幅的一个姑娘撸起袖子开始动手。
女人撕逼,尖叫咒骂扯头发,场面蔚为壮观。
乌锐清眉头拧起。他本质是个唯粉,虽然不仇恨自萌CP的小女生,但向来厌恶别人强行把弟弟和别人拉扯在一起。
但他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