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大呼小叫,还以为你们两个要打起来呢。吓死我了,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场子,乌二少得给点面子吧。”
乌锋粗眉僵直,“我什么时候大呼小叫了?顾董好像和乌锐清很熟。”
“你就这么称呼你哥哥?”男人皱皱眉,脸上的表情一闪而过,却让人清晰地读出其中的含义。他紧接着说道:“我和你哥哥是挺熟啊,我们可是每天一起上班下班的关系。”
乌锋:“……顾董玩笑了。”
“这有什么玩笑的?”顾卓立挑挑眉,一脸正经,“你没见过一起上下班的两个隔壁公司老板?”
乌锋:“……”
乌锋走的时候脸几乎是歪的,他一走,顾卓立的正经就垮了下来,“我刚才没好意思说,你弟弟长得真难看啊,和你一丁点都不像。”
乌锐清看着他,“没好意思说?”
“对啊。”男人一脸的理直气壮,“话到嘴边了,我给咽回去了。”
乌锐清没说话,半晌后,他笑着别开头去,眉眼间的阴郁消失不见,那双清澈的黑眸又恢复了往日温和淡远的神采。顾卓立在旁边盯着他瞅了半天,感觉心里好像有一片羽毛在骚来骚去,莫名地躁动。
他咳嗽一声,“哎,小乌总,你那弟弟看着也太不像善茬了,外人一看就知道他平时总欺负你这个温和的哥哥。一条胳膊还晃荡着,是不是在外面不好好说话被人揍了?”
乌锐清闻言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杯中的酒,“我卸的。”
“什么?”顾卓立好像没听见,反应了一会,脸上又浮现迷茫,“你卸的?你怎么卸的?”
“就那么卸的啊。”乌锐清用平日里追星的语气说着,他还以为顾卓立是认真地在和他请教打人技巧,于是便抬起右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稍稍捏了捏,没用劲,“用力捏到关节错位,然后下拉反剪,再猛砸一下,人的关节其实是很脆弱的。”
“……”
男人白皙的脸皮下逐渐透出一点绿色。一阵酥麻沿着肩膀的神经一路爬到大脑,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几乎是下意识地从路过的酒侍手里拎了一杯高度洋酒,一仰脖,咕咚一声吞了。
乌锐清有些困惑,“怎么了?”
顾卓立一口酒下去有点冷,打了个哆嗦,“你看着不像那么会打的人。”
乌锐清闻言笑了,“我七岁那年开始练散打,这些年来各种路数都学过一些,算不上能打,但肌肉爆发力很够。”他说着顿了顿,想要举一个例子证明自己,“你看乌锋,体重应该在二百到二百一之间,就是我用这只手衡量出来的。”
“……”顾卓立破译出对方“我单手拎起了两百斤胖子”的含义,脸更绿了。
乐队吹奏完一首华丽的奏鸣曲,大提琴手上台,琴弦微侧,利落轻快的大提琴音倾泻而出,刚好是乌锐清偏爱的费尔曼。他听了一会,被乌锋搅和的心情好了一些,正要和顾卓立交流两句,一转头,就见身边男人浑浑噩噩地捧着又一杯高度酒,眼神涣散。
乌锐清皱眉,仔细琢磨了一会,不确定道:“你不会是怕我吧?”
顾卓立像是连和他对视都不敢了似的,看他一眼又飞快挪开视线,低声道:“之前没看出来你这么暴躁。”
乌锐清闻言笑了,“暴躁可能是有一点的,但也要看对象。你一没欺骗我,二没利用我,我们无冤无仇,我又不可能对你动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话音刚落,明显感到身边男人更加恐惧了。顾卓立甚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动了半步,还欲盖弥彰地清了声嗓子。
“到底怎么了?你别是真的被我吓着了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弟弟的粉丝,我怎么可能伤害你?你……”
话还没说完,乌锐清猛然发现对方脸色青白,浑身颤抖,像是在打摆子。
他顿了顿,十分明智地闭上了嘴——虽然有点想不明白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但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对方可能真的会生出点病来。
转念又心想,自己果然还是孤僻,没有太多和人聊天的经验。这个小顾董人不错,要是被吓跑了未免有些可惜。
于是乌锐清仔细斟酌了一会,还是决定换轻松的话题,便说道:“对了,昨天我跟你说的《本色》十月单封,竟然已经被人填了啊,可惜。”
顾卓立:“……”
乌锐清叹口气,“杂志社还不肯透露人选,我感觉这里面有问题,等官宣出来我倒要看看。”
男人又拿一杯酒,一口闷了,闷声道:“小乌总,我要去后台准备宴会答谢词了,我们回头再联系吧。”
“好。”乌锐清不疑有他,突然又想起什么,从身边的长桌上拿起自己的礼物,拎着那只矫情兮兮的蝴蝶结递过去,“这个给你,生日快乐。”
顾卓立看着那只礼物,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刚接过来,又听乌锐清笑道:“是廖山出道以来所有个人单曲集锦的黑胶唱片,他还没出过官方黑胶,所以这个很难得。”
男人脸上的肌肉一抽,嘴角扬到一半,僵住。
乌锐清感慨地叹了口气,优雅地举了一下香槟杯,“追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