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苏盈枝的录取结果?出来了,刘外婆那边也?要签拆迁协议了,苏盈袖特地请了半天假,和许应一起过去。
这?是刘外婆第二次见到许应,热情地招呼他吃西瓜,笑眯眯道:“大半年了,你也?不来看我老太婆。”
许应忙应道:“实在是工作忙,给忘了,您别见怪。”
“你们年轻人都忙,我知道的,就是提醒你们好好保重身体。”刘外婆笑呵呵道,“等回头这里拆了,我就得去跟袖袖住啦,不会打扰你们小两口吧?”
厚脸皮如许应,闻言都忍不住有些脸红,“不会、呃......不是,我没和......”
“哎呀,您说这?个干什么呀!”苏盈袖脸更热,捧着瓜都快吃不下去了。
刘外婆见状就乐了,“好好好,不说了,我们袖袖会不好意思的。”
苏盈袖又拖着嗓音叫声外婆,软绵绵的,有些娇嗔,许应听了耳朵一酥,立刻抬头去看她,见她连耳根都红了,一时觉得有趣,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想了才没两下,就被苏盈袖推推胳膊,“走了,还发?呆,想什么呢?”
“......哦哦。”他回过神来,起身撞上她有些羞恼的目光,忍不住摸摸鼻子,朝她讪笑两声。
签约地点是在居委会办公室,走过去约莫十分钟左右,刘外婆一边走,一边指着路过的地方跟许应介绍:
“你看这?小广场,我们每天都在这里纳凉和晒太阳的,跳广场舞也?在这里。”
“那家超市在这里十几?年了,原来的小黄都变老黄喽,看
见那条狗么,刚来的时候才一个月,圆滚滚的,现在都老了,生过两窝小狗,都送这?附近人家了。”
“喏,那边......见着么,小花园,以前枝枝很喜欢去那里玩的,袖袖不喜欢,去那里蚊子老是叮她......”
“那边原来是个卖衣服的,后来老板娘跟人跑了,老板每天恍恍惚惚,有天晚上不小心点了火,烧得一干二净,人都差点死,店面就卖出去,做了小超市,后来又做不下去,就改母婴用品,前年又改啦,是打印店咯。”
老人絮絮叨叨,记忆力好到连路边那棵树什么时候栽的都记得,许应静静听着,像是能看见十几?年间这条街的每一点变化,忽然便觉得这?岁月流淌得那么慢,在这条街上。
他回头看一眼边走路边看手机的苏盈袖,听到刘外婆说:“以后有机会叫袖袖给你看以前的照片,肯定有的。”
许应想起很久以前林修跟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说老照片里有穿着改装过的小白大褂的小苏盈袖,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不好意思要来看,后来就忘了。
这?次想起,或许真的可以看看。
居委会办公室里人头攒动,多的是来签约的住户,很多也?是一家子一起来的,见到刘外婆就热情地打招呼,“阿婆你自己来啊?哟,带了外孙女,大的那个吧,真孝顺。”
刘外婆笑呵呵的开玩笑,“那是啊,我可是带了专业人士来的,你们不要想骗我老太婆。”
大家听了就笑,“以后还要做邻居的,骗您这不坏交情么,以后怎么见面?”
当然也有人不回迁,要去青浦,但那也是得了大房子,能来签约的,基本都是欢天喜地,气氛还算好。
苏盈袖拿了空白的合同递给许应,又给外婆搬了把椅子坐着,然后凑过去问:“怎么样,没问题吧?”
“我先看看。”许应低声应道。
这?时有人问刘外婆:“阿婆,你带了什么专业人士来帮你把关啊?”
“喏,我们家袖袖的男朋友,是个律师呢!”老太太一指许应,格外骄傲,回答得那叫一个响亮。
苏盈袖立刻抬眼看去,看见听见这?话的邻居都向这?边投来惊讶的目光,那目光里还有敬畏和尊敬,仿佛许
应是个律师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听人说道:“那能不能让您外孙女婿帮我家看看啊,您看我家也没个人懂的,看得眼晕,又怕被坑了......”
就知道会这?样,许应和苏盈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有些无奈的笑。
刘外婆正在帮他们拒绝,“他们还要去上班了……”
“不打紧的,您稍等,我看完我们家的就帮您看。”许应接着外婆的话道。
第一个开腔的邻居见他答应了,顿时高兴起来,千谢万谢的,不住口的夸他心地善良、为人正派,反正好话又不要钱。
“那是啊,袖袖眼光一直不错的。”刘外婆听得眉开眼笑,又道,“先说好啊,要是回头你们觉得这?拆迁款少了,不许赖我们家身上,我们可没收人家黑钱。”
“一定一定,责任自负,这?个我懂,我懂。”
这?种事向来有一就会后头的二?三?四?五,见一个成功了,其他人也跟着请许应帮忙,许应想着一个两个是看,三?个四个也是看,就都答应了,让他们排好队来。
苏盈袖一看这?不是事儿,赶紧给涂川和林修打电话,问有没有空,过来帮忙。
正好涂川自己就要签协议,接到电话叫上林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