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是想与北辰夜分别坐在两侧的，结果北辰夜直接跟她到右侧小几之前，扶着她一同坐在脚下的皮毛之上。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慕千羽是个孕妇。

道泽见状面上的笑容便更慈祥了，“能看到你们小两口好好的，为师也就放心了。”

慕千羽对于道君的这个态度还是有些意外的，这意思是就同意了？

“夜儿，人家姑娘家远道而来陪你看我这个老头子那是看重你，你可要好好对人家。”道泽嘱咐。

“那是自然，徒儿会以自己的全部力量护佑她。”北辰夜回答的平淡且坚定，这想法在他内心早就是根深蒂固的了，所以回答起来就会很自然。

慕千羽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愣着，便也道：“多谢道君厚爱，晚辈也一直想来拜访您，只是苦于从前没有机会。”

“你这姑娘有心了，我这老头子没什么可看的了，前阵子见了祖佛，他可有对你说什么？”道泽提起祖佛来，面上也是难掩伤感之色。

慕千羽略略摇头：“没什么特别的话，只是赠我一保命锦囊。”

她之所以坦诚是将道泽当做了北辰夜的师长，而是道场的道君，不然这种保命的底牌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

“他还真是会做人，又是社稷图又是锦囊的。”道泽捋着胡须，言语之间有几分亲切调侃的味道。

慕千羽还是第一次在这个老头身上感受到烟火气。

“老夫不做些什么倒也说不过去，夜儿说你有心让东西州合一，消除中间的天海？”道泽又问。

慕千羽当下点头：“正是，神州分为东西，大大程度的损耗了地脉之力，令天地间灵气衰退，若是能将东西州合一，便成重回三百年前的盛世。”

“是好事，也多亏你替这天下奔忙。”道泽先是肯定她的想法，转而又道：“这是需要强大的力量压制住天海，老夫如今却是不便出行的。”

慕千羽和北辰夜齐齐看向道泽，想的不是他不去，而是他为何不去？难道是有什么事吗？

“夜儿你替为师去，山河印也是时候该交给你了。”道泽不等两人问便主动说了出来。

每个顶尖势力除了独步天下的独门功法之外，也总有一件能够震慑天下人的神器，而紫霄道场的神器是一方印玺，名叫山河印。

与其他神器不同，山河印乃是天道法器，能够借三千天道之力诛杀异类，乃此界第一神器。

而得山河印者也就是此界的天道捍卫者，是天道镇压天下生灵之手，需无情无欲，一心只为天道驱使。

这话一处，北辰夜和慕千羽都觉得有些不太对，既有担忧也有愧疚。

“师尊，此印徒儿不能接，徒儿有话与您说。”北辰夜从座位走出来，一撩衣袍跪在了道君面前。

慕千羽也走出来站在下首，她却是不能跪的。

“道君，晚辈先告退了，晚点再来拜访。”她也知道现在留下不是时机，便躬身告辞。

“好。”道泽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很快慕千羽走了出去，内室便只剩下师徒二人了，北辰夜对着道泽道：“师尊，您该知道我家夫人要做什么，徒儿有负道场教诲，是要同她站在一处的。”

“道场教诲的是什么啊？”道泽不疾不徐的问。

“为天道、为守护苍生，鞠躬尽瘁。”北辰夜并不迟疑的答。

道泽看着北辰夜片刻，最终道：“可若天道与苍生相违背呢？”

北辰夜抬头，当道泽这样问的时候，就说明了他的立场。

“相比于我们，你家夫人才是那个能为天下人谋福祉的人，想比于那些虚无缥缈的天道，这苍生才是我们该守护的道啊。”

道泽这话说的极为平静，但这想法在他几百年受的熏陶下无异于离经叛道，他内心也是极不平静的。

“师尊大抵是没有这个力量及勇气的，这天下该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师尊……”北辰夜听到这话也是感触颇深，一时之间被震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条路不好走，你要帮她，嗯？”道泽说话间大袖一挥，闪着七彩光华的山河印已然到了北辰夜的面前。

慕千羽站在殿外，道君殿里里外外守卫很多，她并不能将内心的忐忑和焦急表现出来，她稳稳的站在那里，周围人都觉得这位女帝的气息山岳一般的重。

风息语晚一步追过来看情况，就看到大殿门外看似平静的慕千羽。

“为什么从你的脸上来看，事情并不顺利，是我师尊没答应吗？”风息语上前拉住她的手，头上那神女头饰乱飞。

“不是没答应，是他们试图二人在说话，我先出来等着。”慕千羽如实回答，但更具体的事情却是不能说的。

她自然知道里面再说什么，无非便是北辰夜的坦白。

但道君会做什么样的决策，甚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