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没睡好的沈玉宜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睁开了眼。
她侧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楚依依,轻手轻脚地越过她下了床。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了一点湿冷,沈玉宜裹了裹外衣,离开了他们住的院子。
于府的面积不算大,但是布局很精巧,七绕八绕的路走下来也会让人觉得走了不少路,看了不少景。
沈玉宜就这么漫无目的一路溜达着,脑子里梳理着这几日的事情。
直到走到一个不大的池塘边才坐了下来。
池塘的对面郁郁葱葱,长了不少低矮的树木,有些杂乱。
看起来不像有人打理的样子。
盯着那些杂草,沈玉宜把注意力从思绪中抽出来。
她隐隐约约在那堆矮树杂草中看到了一个虚掩着的木门。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门?
沈玉宜四处看了看,从贴墙的一侧,小心翼翼越过了颜色碧绿的池塘。
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沈玉宜低下头,只见地上爬满了不知名的植物。
一簇又一簇,毫无章法。
显然,木门的门口已经无人打理了。
她走上去,扒开长长的藤蔓。
果然,一个破旧的木门出现在了眼前。
木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沈玉宜轻轻一推,木门发出陈旧的吱嘎声,往里打开了一条缝。
没有犹豫,她立刻侧身走了进去。
刚进去,一股土腥混着植物清香的味道就扑鼻而来,不算好闻。
她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被遗弃在角落的院子。
院子不算小,连廊厅堂厢房一应俱全,甚至在正屋后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小花园。
只是现在已经一片荒芜,遍地杂草,就连那个小小的池塘都成了一潭死水,散发着不太美妙的味道。
沈玉宜捂着鼻子从小花园回到前面,看着爬满了藤蔓的连廊上摇摇欲坠的灯笼骨架。
她忽然一愣,立刻跑到了门口,转过身来仔细看。
连廊,灯笼,厅堂。
眼前这些破败的场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她走进那个布满灰尘的厅堂,看着方方正正的桌子,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场景。
挂满红灯笼的连廊,布置成喜堂的厅堂。
这不是第一次梦到鬼新娘时的场景吗?
没错,如果将这些杂乱的植物打扫干净,再布置好,几乎是一模一样!
鬼新娘记忆里举行冥婚的地方,怎么会和于府这处已经废弃的院子完全重合?
沈玉宜神色凝重,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正要找地方躲,就感到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往后一拉,她下意识想要反抗,一股熟悉的香味涌入鼻中。
是陆承景。
陆承景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
沈玉宜安静了下来,二人借着一棵缠满了藤蔓的大树挡住了身形。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这地方怎么还没处理?不是说了吗,要么直接推平,要么就重新修葺。”
这个声音沈玉宜记得,是于府的管家。
另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男人说道:“老太爷不是说了吗,这地方先别动,会破坏整个的风水布局。”
管家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最近怪事越来越多了,等我再去请示一下。”
“对了,清风岭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年轻男人摇了摇头:“没有。”
“罢了,改日我亲自去山里寻寻他,收了钱不办事,真是个废物!”二人说完就离开了。
等彻底没了动静以后,沈玉宜和陆承景才从树后走了出来。
二人悄悄离开了院子,寻了处没有人的地方,沈玉宜才问道:“方才他们说清风岭那个拿钱办事的人,你觉得是谁?”
“李舟?”
确实,突然出现,又拿钱办事,能想到的人只有李舟。
沈玉宜将昨日楚依依说的话悉数告诉了陆承景。
陆承景听完后,勾唇一笑,凤眼中却还是一片冰冷。
“两个人互相说对方是死人,这倒是有意思起来了。”
他细细回想了一下那日的情景,肯定道:“不过楚依依有一点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先离开了山神庙,他后面才出现的,在这中间,确实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空白时间。”
“不过说来也怪……”
“李舟自称山野村夫,从小在清风岭长大,又无父无母,但是他面对穿着嫁衣的女尸丝毫不怕,也能面不改色地把白骨背出地道。”
昨日太匆匆忙忙,现在回想起来,李舟确实有些古怪,沈玉宜食指微弯抵在唇边说道。
“拿钱办事,确实符合李舟的风格,至于是个死人,我倒觉得不太像。”陆承景说道。
沈玉宜点了点头,就听到另一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沈姑娘,陆公子,前面出事了,老爷叫你们过去呢。”
来人正是老族长安排来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仆从。
二人跟着他一路往前面的大厅堂去,边走沈玉宜边向他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