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观察地形的时候,刚刚醉酒闯出去的那个胡商忽然出现在了
他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丝毫没有方才醉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陆承景说得没错,他果然在装醉!
那胡商在巷口探头探脑了一会儿,等巡逻的士兵离开了主街,就离开了巷子。
沈玉宜没有过多的犹豫,双手撑住窗户的边缘,纵身跳到了一侧一楼探出来的栏杆上。
紧接着双手扒住栏杆,稍缓了一下,直接往下一跳,十分轻盈地落在了巷子里。
看着她矫健的身影,陆承景脸上再度浮出几分无奈。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练出了这样的身手,竟比他也不差多少。
陆承景仗着自己是生魂,翻出窗子后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沈玉宜已经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紧紧盯着胡商的背影,一副准备盯梢的模样。
陆承景也侧出身子看了看
那胡商十分警觉,走几步便会回头看几眼,而且特意走了路中间,方便观察两侧的遮挡物。
“别跟得太近。”陆承景低声说道。
沈玉宜点点头,又听他接着说:“这个人应该是个常年习武之人,你看,和寻常只会骑马的胡商不同,他的小腿和胳膊都很粗壮,很明显经常进行武力训练。”
“你是说,他有可能是北蛮士兵?”沈玉宜看着那胡商的背影,低声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
好嘛,沈玉宜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好不容易盯梢一次,还可能遇上个奸细。
因着那胡商的警觉性很强,沈玉宜和陆承景也不敢跟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好在陆承景是生魂,本来就看不到。沈玉宜又比较轻盈,脚步声约等于没有。
几次有惊无险的闪躲之后,他们跟着这个胡商一路到了北边的城门口,也是沈玉宜今天白天走进来的那个城门口。
这会儿太阳刚下山没多久,正是城门的最后一次换防。
永州城这几年都比较太平,晚上的城门后面不再设立岗哨,只有三五个士兵在城门一侧的小屋里值守。
那胡商显然已经摸清楚了城门换防的时间和规律,他躲在一旁一个已经关门的店铺外面,借着昏暗的光线和棚子来遮挡自己。
沈玉宜本就纤瘦,随便找了一个豪华点的铺子的柱子就将她完全遮住了。
就在两队士兵交接的那一刻,那胡商矮下身子,迅速猫着腰从钻出了尚未关闭的城门之外。
沈玉宜反应很快,也学着他猫着身子,在城门彻底关闭之前冲了出去。
刚冲出来没多久,她就躲进了城墙外面供行人歇脚的茶棚。
那胡人果然听到了动静,他一脸狐疑地回过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猛地打了个寒战。
近几日那些在永州城听到的传闻都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低声对自己说道:“别怕,怪事都是城里发生的,我在城外,凶手也不会跟出来的,不会的。”
躲在茶棚里的沈玉宜看着就这么大大咧咧站在外面的陆承景,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羡慕。
不是她不想用隐身符,隐身符实在是贵得很,能省则省。
毕竟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可是她的血汗钱,真、血汗钱!
过了会儿,陆承景才慢悠悠地说道:“出来吧,他走远了。”
沈玉宜闻言立刻从低矮的茶棚中钻了出来,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城墙。
紧接着她心头猛地一跳,城门的上方是不是站了一个人?
就在她眯起眼睛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城门之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什么人影。
是错觉吗?
陆承景见她正愣愣地盯着城墙,不禁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沈玉宜摇摇头:“可能是看错了,先跟上他,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今晚没有月亮,天色只有点点星光,美丽却照不了明。
人的可视范围在今晚这种情况几乎是降到了最低,沈玉宜就这么放轻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胡商。
跟了一段时间后,沈玉宜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
她皱着眉说道:“他大晚上偷偷摸摸溜出来,就是为了围着城墙转圈?”
陆承景盯着他看了半晌,摇了摇头:“不,不对。”
“你再仔细看看,他一直在盯着城墙看,有时候头会抬得很高,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觉得,他是在记永州城四个方向的城墙的防守状况和地形。”
他从十三岁就跟着老侯爷上了战场,十六岁就敢率一支精锐直捣黄龙取敌军将领首级。
对军中这些常用的打探方式十分熟悉。
沈玉宜抿了抿唇,看着那个胡商几乎是在用脚步丈量城墙的长度。
是了,寻常的散步怎么会这么慢。
忽然,那人的身子明显一僵,他回头猛地看了一眼。
还好沈玉宜反应快,立刻躲在了身旁一棵老柳树身后,粗大的树干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
被他察觉到了!
沈玉宜自认为脚步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