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沈玉宜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仍旧是高高低低的平顶房屋,和不远处交错纵横的胡同入口,和闭眼之前的场景不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破除鬼障眼根本没有用?
失望一点一点涌上心头,玉韬和陆承景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刻也知道了结果。
就在三个人沉默的时候,沈玉宜忽然眼前一亮。
在陆承景和玉韬看不见的地方,一只银色的蝴蝶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不断煽动翅膀围着沈玉宜转。
看来这个法子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嘛。
虽然没有让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恢复它本该有的样子,但是至少能看到引路的银蝶了。
沈玉宜立刻对玉韬和陆承景说道:“你们跟紧我!”
接着她往前迈出了一步,银蝶像是有感应一样,在她迈出那一步的同时,立刻往前飞去。
三人跟着银蝶一路到了这个城镇的边缘,这里离湖水不算远,再往前走大约几百米就到了。
银蝶煽动着翅膀停在了一处民房门前,又飞回来围着沈玉宜转了一圈,然后化作点点银光重新变回了毫无生命力的银粉。
沈玉宜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瓷瓶,将银粉收了回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艾山用自己的血凝聚而成的蝴蝶应该就飞进了这个地方。”
因着院门大敞着,他们能够轻易看到里面的情形。
眼前的房子是一个在这座城镇上再常见不过的平顶土房,不像丁香家有两层,只有一幢孤零零的房子,大约只有三个房间。
院子里面没有种任何东西,光秃秃一片,甚至没有什么家具。
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
这个院子中的光景倒是很不符合这座城镇的整体风格,没有那么的“美好”。
沈玉宜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血蝶的任何踪迹,便轻轻扣响了门板。
不多时,里面那栋房子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接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这颗脑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了。
头发全都变成了一缕缕的,贴在头皮上,上面还混合着泥土和一些食物的残渣。
是个女人,她脸上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有些蜡黄发黑。
她枯瘦如柴的脸上睁着一双大眼阴恻恻盯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对于沈玉宜三人的到来,她似乎充满了警惕。
沈玉宜反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人呲出一嘴黄牙,喉咙里发出像动物一样满是攻击性的声音。
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会是北蛮两个大祭司的师父吗?
见她这副模样,沈玉宜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我们是来找艾山的,你认识他吗?”
她不知道女祭司的名字,只能搬出艾山来试探一下她。
怎料这个疯女人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但知道了沈玉宜他妈的目的,她反而收起了那个让人有些不舒服的声音。
“不认识,滚!离开我的家!”饶是如此,她嘴上仍旧没有丝毫退步。
并且将探出来的脑袋收了回去,重重将门关上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人只好先退了出来,沈玉宜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座城镇中的房子分布都大差不差,疯女人房子的周围全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房子,没有见到什么植物,她的院子里空空荡荡,更没有什么草药。
玉韬知道她是在找陆承景的解药,便说道:“别白费功夫了,我说过,我们现在是在‘念’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念’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包括刚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或许‘疯女人’是她在‘念’中的身份,这位祭司师父恐怕也被困在了这里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玉韬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念”像是一个巨大的实景剧本杀,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按照它的喜好设定好了的,丁香、大娘、疯女人都只是“念”中的NPC,但却也不同,比如他们有人本就属于这里,有人是外来者。土著本就需要身份,而外来者需要被赋予身份。
耿全、张力、祭司师父应该都是外来者,为了更好地融入到这里,他们被“念”以完成土著居民心愿的方式,赋予了新的身份,新的过去。
“所以,想要找到解药,找到真正的祭司师父,要想办法破除这个‘念’对吗?”沈玉宜问道。
玉韬点点头:“对,只是‘念’到底怎么破除我也不知道,只能按照寻常的破除鬼怪幻境的法子,找到它的核。”
一提到核,沈玉宜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湖。
湖水是绿洲的源头,执念是“念”的源头,晚上有那么多人都去湖水边祈愿,这个湖对整个城镇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很显然,玉韬和陆承景也想到了它。
这里离湖很近,三人一有了想法就立刻过去了。
和晚上不一样,白天的湖边看起来正常多了。
至有不少人都从湖边打了水回去。甚至有孩童在附近嬉笑打闹。
丝毫没有夜晚对湖水的敬畏心。
三人站在湖边观察了很久,包括湖边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