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示了林夫人,隔天曹嬷嬷就回来当差了。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林海已经不需要再吃奶,曹嬷嬷在青松院的作用,就是管着青松院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至于小厮和仆从,这都是平日里林海出门时带在身边的人,需要林海自己来调※教管束。
曹嬷嬷回来当差,就是寻求侯府的庇护,担着个林海奶娘的名儿,在京中只要不惹上皇亲国戚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麻烦缠身。
林海在堂屋见过了曹嬷嬷,笑着让碧萱将青松院的库房钥匙交给了曹嬷嬷。
“嬷嬷能回来,我娘可是很高兴呢,说这两年没嬷嬷镇着,我这青松院尽出些妖魔鬼怪。”林海温言笑道。
回来前,曹嬷嬷就听说了林海失忆的事,见林海一点不见外,还温言细语,眼眶微热。
“公子爷还是这样仁善。”她如今已经不需要再给林海喂奶,这青松院根本就不需要奶娘,她也早就没有奶,曹家除孝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林海也没提过让她回来当差,这也是常事,别人家也都是这样的,不需要奶娘之后,多半都会给些银子让人归家。
这次要不是听闻她家遇到麻烦,林海想必也不会让她回来当差。
说是当差,不过是给个名义让她留在府里,叫外头的人知道,曹家不是没人庇护的。
林海笑着道,“嬷嬷过誉了,”顿了顿,“往后嬷嬷就帮我管着青松院这些丫鬟婆子,您品格贵重,我信任您,”说着喝了口茶,又问,“嬷嬷家两位哥哥如今在家做些什么?”
“老大在家里读书,老二对诗书不上心,倒是喜欢买些医书回来瞎琢磨,年前还说要去医馆做学徒,将来做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曹嬷嬷说起两个儿子,话就多了些,“嬷嬷我年纪也大了,只盼着儿孙们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林海闻言若有所思,“这样啊……”沉吟片刻,笑道,“我如今也在家里读书,一个人也着实无聊,若是曹家哥哥不介意的话,到我家来陪我一块儿读书可好?”
话里话外,都有意提拔,曹嬷嬷也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懂?
“这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曹嬷嬷并不贪心,能回到林海身边做个嬷嬷,就已经算是搭上了林家的关系,只要家里不主动招惹权贵,就不会有麻烦。
如此一来,曹嬷嬷也无心贪图其他的东西。
“嬷嬷是我的奶娘,嬷嬷的儿子等同我半个兄弟,”林海放下茶杯,叹道,“嬷嬷也知道,我们家三代单传,姑苏那边虽还有些原籍的族人,但多半都是堂族,没什么亲支嫡派的,”顿了顿,他诚恳的看着曹嬷嬷道,“嬷嬷家两位哥哥都是聪明人,曹大哥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他若是出身在咱们这样的人家,说不定能更早考中秀才功名,他缺的不是时间,而是学习的机会。”
“嬷嬷也是耕读之家出身,大道理不用我多说,您也是明白事理的,嬷嬷奶了我一场,也算我半个母亲,我将来是必入朝堂的,这样单打独斗,我也会累,我需要人帮我,嬷嬷的儿子就是我半个兄弟,比起外头的人,自家的兄弟难道不是更值得扶持吗?”
曹元思既然考取功名,就是想入朝为官的,他一个普通的平民,没有世家靠山,即便考中了进士也只能在翰林院里做冷板凳,或是外放做个七品小知县,碌碌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升到京城来。
可若是有了林家扶持,情况就不同了。
文忠侯府,文忠这两个字的封号,就可见林家是如何简在帝心。
林家支庶不盛,这的确不是虚言。
曹嬷嬷并不是那些不通文墨的下人,她也是秀才之女,曾读过书的,否则没有这样的见识。
听了林海一番话,她心里已然明白了林海的意思。
她沉默半响,道,“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想什么我也不清楚,公子爷的意思我明白,我也不好做他们的主,我会将公子的话带到。”
这是要让曹家兄弟自己做选择。
闻言,林海也不恼,浅笑道,“事关曹家两位哥哥的前途,自然该问他们自己的想法。”
若是因着曹嬷嬷的话来到他的身边,这样太过于听从母亲吩咐的人,林海也得掂量有没有扶持的必要。
“多谢公子爷。”
林海笑道,“嬷嬷也不必忧心,不论两位哥哥是否愿意,我都不会因此责怪他们的。”
闻言,曹嬷嬷就笑了,她倒是没说什么。
林海是她从襁褓带到大的,即便失忆,她也不认为林海会变得丧心病狂。
因此,她是相信林海品行的。
青松院多了个曹嬷嬷,其实也没太大的变化。
林海还是照常泡了茶去书房看书练字。
二月初六是文忠侯夫人的五十大寿,寿宴从初三开始,初八结束。
第一日宴请的是皇亲王公勋贵的诰命,来的都是王爷福晋、公主驸马、国公及其诰命。
林海晨起用过早饭,就跟他老爷在正门接待贵客。
通常都是他老爷出面跟人交谈,时不时的将林海拉出来介绍。
这时,外头门房通传,荣国公和他夫人到了。
林老爷忙叫上了林海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