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没来看一眼,还要让他认下莫须有的罪名,心里如何能不气? 晋王这些话只会适得其反,挑起他心里的火气,让他想到这些年所受到的种种不公。 刘子岳垂下眼睑,紧抿着唇,坚持道:“大哥,我没犯错!” 见他这样,晋王长叹了口气:“七弟,为兄自然是相信你。为兄已经派人查到了火灾是从那个叫忽尔勒的副使房间里燃起的,他昨晚喝了不少酒,也不知是他喝多了,起床打翻了烛台导致的火灾还是其他原因导致房间内起火。为兄觉得,这很可能就只是个意外,跟炭火没什么关系。为兄找了几个鸿胪寺内的官吏能证实此事,若是七弟坚持要追查,一会儿可让他们上堂作证,反倒是昨天那封奏折更为可疑。” 晋王这么热心,出人出力,分明是想引导他抓住这件事不放,继续追查下去。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晋王这么积极必然有所图,但他不可能剑指刘子岳,因为刘子岳对这些皇子半点威胁都没有,晋王没必要大费周章来搞他。 除了他,这场火灾最受影响的就是寺卿秦贤。 这样就说得通了,鸿胪寺卿秦贤还有另一重身份。他的嫡次女入了东宫做太子良娣,算是太子的半个岳父,也是太子一系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 若是这场火灾最后将秦贤给拉下了马,那就相当于断了太子一臂,搞不好还会烧到太子头上。虽然延平帝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废太子,但一番训诫和不满肯定是有的。这种不满日积月累,总有一天会成为压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较于晋王的好名声,太子就有些不够看了,小气、睚眦必报、体弱多病、为人高傲,武不及晋王,文不如燕王,在众兄弟姐妹中的人缘和声望远不及其他几位皇子。也就他投胎投得好,投在元后腹中,是延平帝的嫡长子,不然这储君的宝座怎么也轮不到他。 也难怪晋王和其他皇子会生出别的心思。 只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两派斗法,最后倒霉的是他这个替死鬼,最后他们俩派倒是没事,就苦了自己这个炮灰。 知道了真相,刘子岳自然不可能按照晋王的如意算盘走,但他也不想便宜了秦贤和太子一派。 晋王不是什么好人,秦贤和太子一派也同样不是好东西。 昨□□堂上那些所谓的证据证人估计都是秦贤临时搞出来的。 晋王想利用他逮着这件事不放,扯出秦贤这条大鱼,秦贤也精明,干脆把责任都推到他这个闲散王爷身上,以便将自己摘出去。 所以昨天才故意不通知他,然后又在朝堂上惺惺作态。 刘子岳心里自然愤恨,他招谁惹谁了?他又不想跟他们争,只想当个富贵闲人,没挡他们的路,碍他们的眼,却要遭这种罪,被他们当成工具人,反复利用。 恼归恼,刘子岳到底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不再是过去那个见识少、经不起激、一点关爱就能打动的少年。他心里很清楚,哪怕知道了真相,凭他现在的实力也奈何不了这双方,而且说出去,无凭无据的,除了得罪他们,也没用任何用。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想办法将他从这个局中摘出去,留下他们双方自己狗咬狗。 心里有了打算,刘子岳抬头感动地望着晋王:“谢谢,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对于他的反应,晋王丝毫不意外。这个老七愚钝,心软,缺爱,但凡谁对他好一点,他就恨不得掏心窝子。 见他信了,晋王不介意多透露一点信息给他:“七弟,昨日在朝堂上指证你那几个人,为兄查过了。那个叫张辽的衙役说你跟惜薪司的人有往来,纯属虚构,倒是他自己认识一个惜薪司的主事,那人叫邱源,就住他家隔壁。至于你签的字和手印,七弟可还有印象?” 刘子岳轻轻摇头:“没有,我没签过。” 他说的是实情,他在鸿胪寺就是混日子的,根本没管过事,有什么文书也不会让他签。 晋王眯起了眼:“那你再好好想想,这是很关键的一环,若是能查出是谁伪造了文书陷害你,就能还你一个清白了。” 他就只差点明是秦贤搞得鬼了。刘子岳装作没听出来,只道:“大哥,我知道了,父皇若是问起,我会据实以告,怎么说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天真!晋王在心里嘲笑了一句,见目的达成,也不欲多留,轻轻替刘子岳捻了捻被子,笑道:“自家兄弟,何须言谢。你昨天就没用膳,现在肯定饿了,我让人备了鸡丝粥温着,你吃了休息一会儿,先将身体养好再说。” “好,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刘子岳确实饿了,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先填饱肚子,一会儿哪有力气。 晋王笑了笑:“你先用膳,我去准备一下。” 等刘子岳喝完粥没多久,延平帝就派人来宣他了。 他昨天昏倒后因为天气太糟糕,便被安置在了紫宸殿的偏殿,今日倒是方便了,不用受了伤还大老远地走进宫。 刘子岳让葛宁将自己扶了起来,披上大氅,一瘸一拐地来到正殿。 殿内的气氛没比昨日好多少,依旧沉闷,延平帝脸色很不好,秦贤跪在一边,低垂着头。 刘子岳跪下行了礼:“儿臣参见父皇!” 延平帝看到他就来气,这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懦弱寡言,没半点皇家气度,派他去鸿胪寺当差历练也能出纰漏,真丢人。 深吸一口气,延平帝严肃地说:“老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子岳低垂着头,将晋王调查的证据抛了出来:“父皇,儿臣不认识惜薪司的人,只是前阵子在门口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