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扑倒在地,大声嚷嚷了起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听说侯爷被打入了天牢……” 舒妃脸色大变,右手紧紧抓住帕子,急切地追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好好的,侯爷怎么会被打入天牢?” 那小太监也不是很清楚:“奴才是听人说的,说是,侯爷,侯爷跟人勾结抢劫平王,触怒了陛下!” 舒妃手里的帕子掉到了地上,几步出了殿,扶着门框又停了下来,回头嘴唇直哆嗦,声音都发颤:“去,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是!”小太监赶紧爬了起来,冲出了玉芙殿。 杨枝也没功夫去拿狐裘了,脸色煞白地走过扶着舒妃劝道:“娘娘别担心,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外面冷,娘娘到屋子里坐着等消息吧。” 舒妃失魂落魄地被杨枝扶进了屋,怔愣愣地望着门口。 其实她知道这事恐怕八、九不离十,毕竟抢劫平王这事是机密,若没暴露,一个小太监怎么会听说? 只怕这事已经传遍了后宫,这宫里的女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等待的时间仿佛无限漫长,舒妃连午膳都没用。 直到下午,小太监才回来,告诉了她:“娘娘,此事千真万确,侯爷的爵位也被陛下给革除了。此外,陛下还命大理寺和刑部彻查舒家。” 舒妃感觉头一阵眩晕,若不是杨枝扶着她,她恐怕会失态地摔在地上。 用了好几息时间平复了一下心情,舒妃按住桌子站了起来:“走,本宫要去延福殿,本宫要见陛下!” 她与舒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舒家出了这种事,她没法置身事外的。 她们这些后宫女人要想过得好,除了陛下的宠爱,能依靠的就只有娘家,所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家出事。 杨枝拿了一件大氅给她披上,扶着她出了门,直奔延福殿。 *** 延福殿内,延平帝正在处理公务,听说舒妃来了,跪在外面要见他,延平帝直皱眉:“不见!” 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来见他是为了什么! 舒妃在延福殿外一跪不起,虽说已经过完了年,但还不到元宵,天气还是非常寒冷,没过多久,她便嘴唇发青,身体冻得直哆嗦。 杨枝见了心疼不已,劝道:“娘娘,陛下可能今日没空,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舒妃默默地看着威严肃穆的延福殿不做声。 今日陛下没空,明日也一样不会有空见她。 况且她等得起,大哥等不起,府中上百口人等不起。而且今日之事,陛下定会迁怒怪罪于她。 若是跪这一场,能让陛下稍微消点气也成。 劝不动她,杨枝只得默默地跪在后面,陪舒妃一起等。 这一等就到了华灯初上,延福殿外的灯笼亮了起来,延平帝仍旧没半点要见舒妃的意思。 舒妃过去三十几年养尊处优惯了,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她轻轻地抹了抹眼泪,望着延福殿内明亮的灯火,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帝王薄情,今日她方才真正见识。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的情分,陛下竟连见都不肯见她一面。 别说她的娘家了,只怕以后玉芙宫也是人人都能践踏的存在。 一阵阵绝望涌上了舒妃的心头,她在杨枝的惊呼中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舒妃躺在玉芙宫的床上,外面天色大明,像是过去了许久。 杨枝发现她醒了连忙端来热汤:“娘娘昏迷了一宿,受了冻,喝点热汤暖暖身。” 舒妃推开汤碗,希冀地问道:“陛下……陛下可来过?” 杨枝轻轻摇头。 “那……是不是你们没告诉陛下,本宫昏迷了?”舒妃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杨枝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很低:“奴婢禀告了陛下,陛下……陛下让邬公公来下了旨意,让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出玉芙宫了。” 这是要禁她的足啊! 舒妃头一阵阵眩晕,苦肉计都不管用,陛下的心真的好狠啊。 到了中午,舒妃的娘家想办法,七绕八拐地找人送了信进来求助,舒妃头痛欲裂,将信放到了一边。 她能怎么办?她人老珠黄,宫中年年都有新颜色进来,陛下早就对她失了兴致,一个月也未必来她宫里一趟,出了这种事,只怕以后更不会来了。 “娘娘,不若让殿下去求求陛下,兴许陛下看在殿下的面上能够从轻发落侯爷。”杨枝轻声建议道。 舒妃摇头:“没用的,陛下儿子这么多,子贤并不受宠,陛下哪会因此就心软,一个弄不好还会连累子贤。” 看当初陛下对刘子岳的态度就知道。 她的子贤出生太晚了,前面有十个哥哥,她又不怎么受宠,陛下根本不重视子贤。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舒妃心力憔悴地说:“派人悄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吧。” 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 延平帝雷霆震怒,只给了三日时限,太子晋王等人又在朝堂上对舒家落井下石。 大理寺和刑部不敢拖延,当天中午就派人查封了舒家,将舒家搜了个底朝天,还真翻出了一些事。比如舒家年年收章晶明的孝敬,霸占了离京一百多里的安县乡民一百多亩的良田,用不正当手段打压竞争对手的铺子等等。 其实这些事权贵干的多了去,比舒家更过分的都不少。 但谁让皇帝要求查办舒家呢? 大理寺和刑部将一众证据,还有舒家一应不法所得的账目都交了上去。 延平帝看到舒家这样一个落魄勋贵竟敛财十数万两,还不知足,将主意打到皇子身上,怒火中烧,当即下令,处死舒耀,舒家抄没充公,所霸占的田地归还原主,其他涉案人员统统处死。舒家男眷统统流放南越,女眷罚入掖庭为奴。 大景的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