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了打架斗殴的事后,罗家又陷入了争产,罗英才跟庶出的弟弟斗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得先前这个生意。李安和只得自己亲自出面去办这事,可一去村子,他们就被人围了起来,尤其是几个被打得残废的村民,非要李安和拿个说法。 李安和真的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刁民。 这关他什么事?他又没少他们一分钱的银子,他冤死了好不好? 可村民们不管,官府都判了,就是你们背信弃义,导致两个村子打起来的,你得给个说法。官府判的那点银子咋够啊?我儿子上有老,下面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断了一条腿就赔十两银子,不行,不够,还要再赔一笔银子,不然就加钱,他们可是听说了,那什么给刘记干活,一贯钱一个月,还包吃,另外还有什么奖金,他们也不能少。 说来说去,还是要钱。 这个村子的人若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当初也不会想出撬别人活的事了。 李安和若想将这批甘蔗加工成白糖,那就得雇这些人,否则,若是从外面雇了人进来,他们又使坏或是打架闹事怎么办? 这真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强龙压只不过地头蛇,没办法,李安和只得答应给四十文一天,不管吃,请了村子里的人继续加工白糖,这事才算完。 但没两天,他又开始闹心了。 因为杨管事来汇报,他们加工白糖的效率太慢了。先前两百人的队伍,一天能加工两三百斤白糖,可换了现在这村子里的人,还是两百人,一天却只产出不到一百斤。 杨管事去转了一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使劲儿磨洋工,一个人能干的事非两个人,效率能提高得起来吗? “老爷,他们就是故意的,这么磨蹭,就是想多干一段时间,多拿些工钱。”杨管事气恼的说。 李安和也气得直磨牙。 除了那刘七,他真是第一回遇到这样混不吝又难搞的。 偏偏这些刁民又不能不用,思来想去,他对杨管事说:“傍晚,你悄悄去村长家一趟,请他帮忙。” 杨管事明白了他的意思,当晚就提了一块肉,又带了五贯钱,塞给村长。 村长看了是挺心动的,但最后还是没接这钱:“哎呀,杨管事,不是我不答应,是现在村里伤了那么多人,大家心里有怨气,不让他们将这口气出了,我这张老脸也不好使啊。” “那要怎么才能让他们出了这口气?”杨管事问道。 村长的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钱袋子上。 得,还是要花钱。 李安和只觉得这些村民真是贪得无厌,要了一笔又一笔,当他是什么? 他们这么慢吞吞的,生产的那点白糖还不够本钱呢。 实在厌烦了跟这些人打交道,最要紧的是,李安和衡量了一番,继续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在等着他,到头来估计也没多少赚头,不如及时止损。 所以他放弃了这块地,直接不要那些他掏钱种的甘蔗了,转战下一块地,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李安和不敢再将价格开得太低了。 这次倒是没出岔子,可眼看就要过年了,反正他的白糖是赶不上过年这一趟了,只能便宜刘七了。 临近年关,京城确实缺糖,因为今年没有池正业弄去大批量的白糖了。 京城又没受到江南战事的影响,达官贵人们过年怎么能少得了白糖呢? 池正业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冬月底京城的白糖价格就达到了一百多文一两,丝毫不比去年逊色,不少商人在到处找白糖。 这可是个大好的商机,池正业不甘心放过,他找到刘子岳说:“公子,咱们现在有不少白糖,黄船长这次去南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总不能一直等着他,依小的看,不若将现在的白糖都运去京城,赚他一笔。小的看过库存了,咱们仓库和兴泰现已加工好的白糖有十万斤之多,若是都运到京城,可卖十几万两银子。” 但相反,若是五十文卖给其他的商人,他们可要少赚一大半的钱。 作为一名天生的商人,池正业实在难以忍受看着钱不挣,让别人挣了去。 刘子岳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但也有点犹豫,沉吟半晌后道:“你去年就被太子给盯上了,这运十万斤去,若又被人盯上怎么办?” 池正业说:“这个好办,此事又不需殿下亲自出面,咱们换个商行的名字就是,卖完之后就走,他们未必能找到咱们。再说了,即便他们发现咱们在南越,也不可能派人明目张胆强抢殿下,顶多派个心腹爱将什么的过来游说殿下,届时小人就可将其打发掉。” “你胆子可真大。”刘子岳笑着道。 被太子坑得这么惨,还敢打京城这个市场的主意。 池正业很平静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只是让小的不要再踩进这样的坑里,而不是让小的因噎废食的。而且小人跟他们打过交道,小人知道如何与他们周旋应付他们。” 刘子岳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想亲自去一趟?” “对,小人不会出面的,只是他们遇到无法处理的事,再由小的做决定。”毕竟是是十几万两银子的买卖,他不去不是很放心。 刘子岳想了想说:“你既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要去我不拦着你,但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万不可在人前露面。” 池正业拱手道:“公子尽管放心。” 刘子岳放心得很,若是池正业这点事都办不好,那几十年的老江湖也白混了。 *** 为了让这批白糖卖个好价钱,池正业当天就让人给兴泰送了信,快速将剩下的白糖运了过来,然后装上船,三日后便带着一队自己人出发了。 他走后,刘子岳的生活又开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