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刚才说什么?”
林泉:“说我们先回酒店。”
“不是,是另一句。”
林泉:“说希望酒店那边的雪能够小一点。”
陆怀瑜刚才还被风雪冻成了一坨的心,突然裂开了一条缝。
是啊,酒店隔这里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山里本来气候就多变,这里下雪了,那里不一定会在同样的时间也下雪。
想通了这点之后,陆怀瑜还发现刚才疏忽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定定的看着林泉问:“你还记得第一片雪落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吗?”
又不是做试验,谁能精确记住第一片雪落下来的时间,林泉想吐槽两句,但看到陆怀瑜此时的神情,便什么都不敢说了,只道:“大概是六点四十多吧,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陆怀瑜打开微信里跟钟明瑾的聊天框,三条消息发过来的时间是六点零九分。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钟明瑾还没来得及看信,就已经先离开了。
有一点陆怀瑜可以肯定,他们既然已经约定好,不看到第一片雪花落下来,钟明瑾肯定不会提前拆了信看的。
尤其是回去的时候,车越往酒店的方向开,路上的雪越小,等抵达酒店之后,看着才开始飘飘扬扬往下落的雪,陆怀瑜那颗像是等着判决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才发觉,一路上他都把掌心抠出了好就个深深的指甲印。
在风雪中站了片刻后,陆怀瑜让林泉去停车,自己从正门进了酒店,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
明知道人已经走了,他还是没忍住进门之后,就把房间全都看了一遍。
干干净净的,不仅没有钟明瑾的身影,就连他的东西都全带走了,唯有洗手池前多出的那支牙刷,昭示着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窗外的雪这会儿已经大了不少,如鹅毛般往下洒落,陆怀瑜坐在窗边忍不住想,钟明瑾会不会已经猜到了信里的内容,因为不能接受,才找借口离开。
这一念头才刚生出来,就被陆怀瑜立即否定,因为这根本不是钟明瑾会做的事。
那就是真的有急事了,陆怀瑜心猛地像被什么揪了下一样,这么急着赶过去,又说归期未定,会不会有危险,这大雪天的……
坐在那里想了许久,想到陆怀瑜都觉得自己要精分了,他还是没想过要给钟明瑾打个电话甚至是发条信息,不仅仅是因为怕打扰到钟明瑾办事,也是因为他心里还有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胆怯。
虽然猜到信的内容然后离开确实不是钟明瑾会做出的事,但万一呢?
直到林泉来敲门,说杀青宴快开始了,陆怀瑜才回过神来,草草换了身衣服跟他一起下去。
杀青宴是以自助的形式举行的,陆怀瑜心情不好,应酬了一圈后,就躲在角落里喝酒。
人一有心事,喝酒就容易没分寸,阮初晴找过来的时候,陆怀瑜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杯了。
她挑了下眉,不问他为什么喝闷酒,只问:“钟先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陆怀瑜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一口把杯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喝完后,回道:“他有事先离开了。”
“不是闹别扭了?”
“不是。”陆怀瑜倒宁愿是闹别扭了,总比现在这样要好。
“不是就不是吧,”阮初晴挡了下他继续要去拿酒的手,“你少喝点,钟先生不在,喝醉了晚上可没人照顾你。”
陆怀瑜闻言顿时就失了喝酒的兴致。
可即便不继续喝,他之前喝的那么多,也足够灌醉一个心情不好的人了,没一会儿酒劲就上来了。
阮初晴无奈地叹了口气,招手让一直等在不远处的林泉过来扶陆怀瑜回房间休息。
陆怀瑜其实很清醒,一路上林泉扶着他跟别人告辞,以及怎么上的电梯进的房间,他都是知道的,就是身体难受,也不愿意说话。
任由林泉给他脱了外套塞进被子里,又端了热水给他喝。
等拧来热毛巾想要给他擦脸的时候,陆怀瑜突然想到当初他发烧的时候,小小只的钟明瑾是不是也是这么来来回回照顾他的,并且因为钟明瑾那时身体太小,做起这些事情来会困难好多好多倍。
“我自己来吧,”陆怀瑜接过毛巾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林泉知道他不喜欢跟人太过亲近,见他要自己擦脸,就把毛巾递了过去。
等陆怀瑜擦完之后,他接过用过的毛巾,这才问道:“陆哥,我们要订明天的机票回去吗?”
陆怀瑜愣了一下,又沉默了许久才道:“他们不是说这里的雪景好看么,玩几天再走吧。”
“好。”林泉自然是没有意见,反正陆怀瑜之后也没有什么工作要赶,在这里游玩他还能公款消费。
陆怀瑜说是要在这里玩几天,可第二天他连酒店的门都没出,除了到楼下餐厅吃个饭,其他时间都是待在房间。
林泉开始只当他刚赶完戏太累了,要休息一天,可接下来的两天依旧是这样,便察觉出了问题,但又不好多问。
直到第三天傍晚,两人默不作声地在餐厅吃完晚饭后,陆怀瑜突然道:“订明天早上的机票回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