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忻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的情绪,想到时甜甜对纪葎毫无缘由的信任,那样质疑的目光,刹那刺痛他的心房。
纪葎?纪葎!短短的两个字就像魔咒,打破了他自以为是的情感,击碎他的骄傲,勾起他的怒火。
付忻阴鸷的眼神如同躲在草丛里伺机等待猎物的老虎,身上散发着种危险的气息,一字一句,刻意压低音调酝酿可怖带着警告的声音,“你、跟、踪、我。”
付忻发现,他还是小看纪葎了,这男人比他想象中更加心机深沉,如果是在市场上,他会很庆幸和这种人过招,但在感情上,他不允许。
论起气势,纪葎是半点不输付忻的,将闺女直勾勾的小脑袋瓜往怀里塞去,眼神就像陡然射出的飞剑,精准无误地刺进潜藏起来的老虎眼睛,没有半点露怯。
纪葎抿下唇,睫毛以几不可见的速度颤动,眸子里闪过复杂,冷声道:“彼此。”
纪葎突然觉得这情景莫名熟悉,仔细想来,还是上辈子发生过的,只是记忆里的人调换了位置,他从无知觉被人跟踪到先下手为强,再到事先把付忻的人处理掉。
走出棋局的人看到了所有被限制起来的框框格格,仍然困在其中的人却只守着自己那些兵将,便觉得胜券在握。
虽然付忻解释了焦柔柔的事情,姑娘们议论的声音小下来,但有人依旧不肯放过她,比如在谢雅的警醒下终于从犯花痴状态里抽出来的艾丽美。
虽然刚刚听到的消息足够让人惊讶,但艾丽美可是个称职挑事的群众,眼睛斜视着时甜甜,嘴巴微张,五指张开轻捂住,“哎呀,付忻,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这让甜甜怎么能相信你没和焦柔柔有染呢。”
“说起来,焦柔柔还是我们同学呢,你要找也该避讳着点呐。”
要说艾丽美最大的本事,肯定得是她这上秒翻脸下秒和气的态度了,那眼神,那声线,完完全全就是替时甜甜心疼的模样,可再往深了揪,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
她这是明戳暗指付忻和焦柔柔有关系呢。
付忻眼神扫过,咬牙切齿,“我和焦柔柔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甜甜介意,我回去就可以把她赶走,
用不着你多说。”
也不知道是因为纪葎在这里要强装镇定,还是任务在身不能退缩,这次的艾丽美在对上付忻的眼神后闭了闭眼,又深深叹了口气,“唉,焦柔柔家情况不好吧...
她还是甜甜最好的朋友,把她赶出来,你让她住哪去?要是在外面发生什么意外,甜甜那么善良,肯定会一辈子过意不去的。”
时甜甜的小窃喜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又被艾丽美一番话打回去,面对众人的眼神,即便心里发苦也只能咽回去,柔声细语,“是啊。”
艾丽美鼓掌:“甜甜还是那么善良,焦柔柔有你这好闺蜜,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因为艾丽美的这么一打岔,付忻的满腹心神都落在了时甜甜身上,反而把跟纪葎对峙的事情给忘了。
听着艾丽美默认他和时甜甜是一对,付忻内心是欣喜的,把嫉妒卸下来,他仔细观察着时甜甜,当从她脸上辨认出类似吃醋的情绪,付忻愣住了。
内心的怒火被涌上来热切的期盼给扑灭了。
如果,刚刚甜甜并不是因为信任纪葎,而是在单纯吃醋呢?
只是一想到这个可能,付忻就已经把自己治愈了,他半搂着时甜甜,微闭着眼睛,充满了幸福感。
故事看似完美落幕,观众里的一号角色却迟迟未动,看着儿子回身安抚时甜甜的模样,付太太轻抚额头,只觉得面前天花乱转,那些漂亮的吊饰灯都变得刺眼极了,鼻子里喘着粗气,差点要气晕过去。
即便她这样了,也没能从付忻那里分来一点关注。
最先发现付太太不对劲的,还是站得离她最近的中年女人,那位太太眼疾手快扶住她,“付太太,你怎么了?”
付忻回头瞥了眼,还以为付太太又在故技重施,劝了句,“妈,你就当成全我和甜甜,有那么难吗?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你一直搞这些动作,只会让儿子对你越来越失望。”
付太太身子剧烈抖了下,随着付忻的话,突然眼白一翻,身子瘫软下去,反而是那太太没扶住她,两人齐齐摔倒地上。
付忻怀疑地瞥了眼,“妈,别装了。”
揉着腰哎哟两声好不容易才缓过神的某太太听到付忻的话,为付太太鸣不平了,“
我说付家小子,你究竟是不是你妈亲生的呀?你妈这眼白都翻上天了,还能是装的呀?”
“回去我就得好好教训儿子,要是将来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可绝对不依的。”
艾丽美连忙凑过去安抚,“哎哟,您就少说两句吧,人这也不是媳妇,顶多是多年闺女熬成破坏儿子婚姻的小三。”
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纪榕,在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地一声,连口水都喷在纪葎的身上了,暗戳戳看眼自己留下的痕迹,纪榕满脸心虚地昂起脑袋,冲着纪葎嘿嘿一笑,“爸爸,人家不是故意的。”
刚刚被硬塞进怀里,这会儿纪榕那梳得整整齐齐的羊角辫都变得乱糟糟,带着种凌乱的可爱,粉嘟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