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夫人这么一瘫软,盛莫遇犹如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如此说来,此事,却竟然是真的?
怎么还会有错?天子面前,谁有胆子敢撒谎,连药王都出面了,怎么可能还会有错?
苏如卿幼年时的那一场劫难,竟然是自己的发妻和嫡子所为?
盛莫遇的脑子里,天崩地裂。
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垂死挣扎一般地问,“这是,真的?”
盛大夫人失魂落魄地我瘫在地上,汗水一条条往下流,脸上端庄精致的妆容早已不能再看。
她根本听不到盛莫遇在问她什么,盛大夫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他们给盛嘉易定罪!
“是我做的,是我一个人做的,只是这件事,跟易儿没有半点关系。”
盛大夫人猛然抬头,决绝地往一旁的柱子上冲过去。
苏如卿的手动了动,盛大夫人的身子仿佛被人推了一下,失去了准头。
立刻有太监过来将她架住,用力按在地上,盛大夫人哀嚎着手捂着腰部。
“皇上面前,盛大夫人如此寻死觅活,是想弄个死无对证?”
苏如卿冷着脸,当着皇上的面跪下,小秋动作利索地跪在他的身侧。
“皇上明察,盛大夫人自幼便想要置我于死地,谋害不成,便买通了名医想要加重我的病情。”
黄老在一旁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胡子,“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请来的大夫开的都是什么害人的方子,还有脸说曾在太医院任职……”
穆飞尘无奈地扯了扯爷爷的袖子,皇上还在这儿呢,爷爷多少收敛一些。
“怎么,不好还不让说?”
黄老瞪了穆飞尘一眼,穆飞尘只得松开手,说吧,他也不拦着了。
所幸皇上也没那么小肚鸡肠,哪里都有良莠不齐的情况。
苏如卿接着说,“微臣命大,有幸得以遇见黄老和飞尘,才能恢复行走,为皇上效力。”
“然而微臣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并未想过要报复,却也不想再与盛家有任何牵连,因此微臣换了名字,这些,微臣从前都已如实地禀告了皇上。”
苏如卿的表情忽然一变,变得微微有些凌厉,“然而微臣没想到,我不欲纠结过往,却有人意图纠缠不放。”
“盛嘉易煽动朝中官员斥责与我,又对外散布不实污蔑,谴责我对盛家不仁不义。”
“盛家自从入京,便一直住在微臣府上,臣妻不敢怠慢小心招待,却也与微臣同样被污蔑,微臣恳请皇上还微臣一个清白。”
蒋小秋始终竖着耳朵在听,然后觉得,盛家人这一次,恐怕是要真的从此没落,再也不可能会有振作的机会。
她余光扫了一眼盛莫遇,不出所料地看到一张全然灰败的脸,如丧考妣。
盛嘉易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从他听到苏如卿居然将他和盛家的恩怨告知过皇上开始,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可是盛嘉易怎能甘心?
忽然,他听见身边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盛家成,轻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句,“还是四皇子更英明一点……”
盛嘉易浑身一震,眼里又燃起了希望,对,还有四皇子!
“皇上,苏大人所言并不属实,还请皇上明察,苏大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连四皇子都看不过眼,这怎么说是污蔑呢?”
蒋小秋听到“四皇子”三个字,无意间看了一眼苏如卿。
他此刻的脸背对着皇上,像是很认真地在听盛嘉易的话,然而小秋却看到他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等着盛嘉易提起四皇子一样!
盛嘉易只能揪着这一根救命稻草,他想四皇子是圣上的儿子,皇上怎么也不会相信苏如卿而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吧?
“皇上,草民说的都是真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可以将四皇子前来问一问。”
盛嘉易焦急万分,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君宁苏的身上。
蒋小秋在心里冷笑,真是愚不可及!
君宁苏若是得知盛嘉易当着皇上的面拿他做挡箭牌,怕是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就连自己一介女流都知道,君王最忌讳可能继位的皇子有什么过错的举动。
盛大夫人谋害苏如卿,连她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人证也有,查证也是迟早的事,更何况苏如卿早就禀明了皇上。
盛嘉易此刻将君宁苏拖出来,不是让皇上觉得,君宁苏是个愚蠢的,会被人轻易蒙蔽的傻子吗?
谁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傻子?
殿上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皇上的声音冷然,“盛家心存不轨,意图谋害忠臣,苏爱卿,你想要朕如何处置他们?”
苏如卿转身,静静地看着盛家的人。
盛大夫人披头散发被按在地上,盛嘉易眼睛赤红犹自不甘,盛嘉成和盛嘉泉面如死灰。
盛莫遇的眼睛里,有着无比复杂的光芒,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苏如卿,又觉得他不该如此决绝对待盛家。
这些从小对苏如卿造成了严重影响的人,此刻忽然变得无足轻重,无法在苏如卿的心里再起任何波澜。
“皇上,微臣先前说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