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传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此刻较为沉静的氛围,他的声音也没有了以往淡淡的沉郁。
“毕竟老东西要完蛋了,自然想要拉个垫背。”
姜穗也大约猜到贺朝做了什么,无非就是用一些巧妙的手段。但是她不感兴趣也不在意,她只在意男主死遁的时候她在不在他的身边。
虽然知道这一次受伤男主不会挂掉,但是看到这样可怖的伤口,姜穗还是感觉到一阵的凉意。
姜穗给纱布打好结,示意他转过身,给他处理肩膀上的伤口。
男人听话配合地转过身去,就像是故意的一样,略像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调笑:“怎么?姜医生很担心我吗?”
话音刚落,他就被肩膀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嘶”了一声。
贺朝:“姜医生,落井下石不好吧。”
姜穗一听到贺朝这种欠揍的语气就忍不住上药的时候手重一点,她摆出姜医生一贯冷冷的模样,语调也如同以往那样含霜,语气中也隐隐多了一丝警告。
“我记得我说过,可别落在我手里。”
贺朝感觉肩膀又是一痛,而这一次他忍住了,黑色的眼眸看着布满裂纹的墙壁,唇角勾了勾,“那希望姜医生看在我受伤了份上,放我一马。”
姜穗很想回嘴,但是按照姜医生人设的惯性不会和男主贫来贫去,一般都是放完狠话如果不需要动手就离开。
她便只能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快速地给贺朝上药包扎。
姜穗注意到他身上是有纹身的,或许是帮派文化?
贺朝的纹身是各种符号图案堆叠在一起,后肩连通着手臂尤为多,姜穗注意到他后肩上的那朵繁复的花朵,因为鲜血似乎染上了颜色。
她拿起干净的棉签清洁着上面混合的泥土,繁复的朵朵小花也越来越清晰。
这个花,和避难所外围的那些不知名的小花好像是一样的。
她其实有些想问问这是什么花,但是又碍于姜医生人设,于是就没有开口。
贺朝能感觉到女人的沉默和触碰在后肩位置时一顿,他垂放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原本勾起的唇角也重新拉平,他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镜子,镜子里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光影切割了他们的身影。
他顿了顿,最终没有说话。
“听说李成彪想让你回去继承他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因为没有麻药了,姜穗担心贺朝忍受不了,于是转移话题打破了沉默,“我还没有恭喜你得偿所愿。”
男人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男人嗤笑了一声。
“姜医生,这还是我没有答应的下场。”
姜穗说:“现在的贺老大多能耐啊,还会有怕的时候?”
她的声音淡淡的,但是贺朝竟然听出了一丝调笑,不由得一愣,随后肩膀便又是一阵巨痛,酒精洒下来了。
女人还在说话:“我看贺老大,现在也不是完全的老大吧。”
贺朝其实对疼痛的忍耐上限很高,他曾经经历过比这个更惨烈的痛苦,刚才表现出来的模样也不过是配合着姜穗看起来像是报复一样的举动而已。
但是他在这一刻能感受到姜穗的意思——
她在转移他对疼痛的注意力。明明一开始还刻意地下重手,而这一次却又像对待寻常的每一位病人一样,温和又细腻。
贺朝不由地再次抬眸,看向镜子。
这个角度把女人的侧脸看得很清楚。
她清清冷冷的眼眸就像是未曾沾染世俗的肮脏,粼粼沁沁,却又能轻而易举又尖锐的看破这些人性的弱点,但却从未利用这种弱点。
她站在他身后,纤细的腰微弯,如同易折的柳枝,她垂下头看着他的伤口,手上动作飞快。她的气息如同她的人一样清冽,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
贺朝说:“姜医生何必讽刺我。”
他偏过头,在对方发现前移开了目光。
“把握时机而已。”男人的黑色的眼眸如同风浪乍起的海面,晦暗不明,他微微眯起眼睛,“恰巧清理一下避难所的人不是吗?”
人越来越多的避难所鱼龙混杂,异军突起的贺朝引人注目,自然也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来打探。
怪物仿佛早已不是威胁,而是成为了争权夺利的工具。
姜穗听出来了,贺朝果然是故意受的伤,而他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姜穗开始缝针,男人仿佛丝毫都没感觉,仍然自如地说话。
“最近避难所会有些乱,不过我会尽量不打扰到姜医生。”
姜穗忽然发现,这还是她和贺朝第一次如此平静的对话,没有了刚才那种火药味十足的冲突。
或许是氛围太好,姜穗心里想,她还想到了之后的剧情,现在似乎天时地利人和。
“那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