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秉笔兼掌印太监,东厂厂公,暗卫御镇司司公,甚至皇帝龙颜大悦时亲封的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官职还在身上没算,这可不是小小内官就能涵盖的。 皇后其实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昨夜发生的事情,不仅仅让她成了和他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让她知道他身上最深切的秘密。 皇后的手握得有些紧,紧到指甲都扣到手心里,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身上仍然残留的痕迹,让皇后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一旦被人发现,以厂公只手遮天的能力,倒霉的极有可能只是她自己。 就算皇后看起来外表仍然冷静至极,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实际上只是色厉内荏,只要轻轻一戳,就会露馅。 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养在深闺里刚嫁人的小姑娘罢了。 巧夏出去了,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珠串垂帘轻微的碰撞声,熏香在室内袅袅飘起,明明是皇后最喜欢的味道,却头一次让她如坐针毡。 “雪中春信,皇后喜欢梅花?” 随着巧夏无奈出去,原本毕恭毕敬的男人慢慢地走到一旁,他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逾矩,只是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像是在给她的心里造成压力。 一旁飞鹤样式精致的香炉里飘起的袅袅熏香仿若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如同家常寒暄般开口。 皇后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将紧握的拳头掩藏在宽大的衣袖里,她并没有看身旁的男人,尽管他们昨天夜里做尽了所有亲密的事情。 她微微垂下眼眸,说道:“若是厂公喜欢,本宫可差人送到厂公处。” 本以为会客气推拒的男人却轻笑了一声。 “好啊。”他说。 皇后一顿,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男人稍稍靠近了一些,她似乎都要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 明明是手里脏,心里也脏的太监,身上的味道却干净极了。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熏香? 皇后的脑海里走神地飘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很快重新稳住心神,不知道这位权倾天下的九千岁想要做什么。 “娘娘还未曾回答奴才的问题,娘娘喜欢梅花?” 皇后脸色变得有些差,她就像是忍住了什么一样,随着离她越来越近,忍不住往后躲了躲,这样细微的动作,却惹得男人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皇后只想赶紧让这个瘟神离开,她胸口还有些发紧,只要想到昨夜的事情,就害怕得不行,但是她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皇后敷衍道:“是。”她反问道,“难道厂公折返,只是为了问本宫这个问题的?” 厂公负手站在原地,他听到了小皇后的话,微微挑眉,和其他人同样客气的话语相比,这位出入宫中的皇后,怎么敢对他这么不客气? 难道是昨夜发生的事,给了她可以在他面前放肆的特权? 厂公心中冷笑了一声。 在小皇后警惕的目光中,厂公慢悠悠道:“皇后娘娘胆子倒是大。” 皇后实在不懂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已经不远的男人,发现他看着她的黑眸仍然是那样没有任何的温度,冷漠而又冰冷。 这让她意识到了什么,随后她想了想,开口道:“本宫胆子大小如何,难道厂公不知道吗?” “哦?”厂公似是挑眉中带着不解,“奴才怎会知道皇后娘娘在闺中是如何模样呢?” 明明已经派人查探过这么多次了,竟然还说自己不知道? 皇后忍住了没有回怼,但同时因为他的话,她也确认了一件事。 那个让她不要忘记他的混蛋,自己先把她忘记了。 新鲜出炉没多久的某姜皇后暗自磨了磨牙,只觉得拳头有些痒,但看着面前这个不动声色又气定神闲十分难搞的男人,她知道现在只能徐徐缓之。 等到他恢复了记忆,必须得给他邦邦揍两拳。 一拳是上一个世界的一句话没说就跑路,一拳是忘记她的惩罚。 这个年轻的皇后就像是最终沉不住气了一样,她抬起眼眸看向了他,“那么厂公大人擅闯本宫的寝殿,究竟想要做什么?” 厂公看着终于先忍不住的少女,她衣衫整洁,华美的皇后常服将她的身体包裹着严严实实,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她笔直地坐着,好像这样就能带给她无限的勇气。 额边垂下的步摇珠串随着她开口说话时微微颤抖,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宫中精美的陈列。 而且是最精美的那一个。 厂公黑眸微微加深,不合时宜的,他想到的却是她昨日和外貌沉静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