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贤发现, 厂公大人似乎在和太后娘娘在冷战。 不过与其说是冷战,倒不如说是太后娘娘单方面不理会厂公。 厂公在大病初愈后, 不知什么事情再一次惹恼了娘娘, 于是这宫里几乎所有的在厂公手下的宫人们都如履薄冰,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触到了大人的霉头。 丁贤见厂公日日被拒于寿安宫门外, 感受着厂公日益冷峻的气息,只觉得苦不堪言。 于是丁贤找上了巧夏姑娘。 “姑娘, 您能不能劝劝太后娘娘, 厂公大人已经知错了。” 巧夏姑娘和她的主子娘娘是沆瀣一气的, 她端着给从寿安宫送去勤政殿给小皇帝的糕点, 目不斜视, “丁公公, 我并不知晓太后娘娘为何生气, 但是道歉这种事, 也是知道丁公公您是不能代劳的。” 丁公公看着油盐不进的巧夏, 又只能赔笑着转头去找了迎春。 迎春倒是比巧夏好说话一点,给他透露了一些内幕。 “似乎是因为一些旧事。” 旧事? 迎春并没有多说, 而是劝他道:“丁公公, 若是想要太后娘娘气消……恕我僭越之言, 还需要厂公大人拿出些诚意来。” 最终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的丁贤,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司礼监南苑。 如今的厂公仍然住在司礼监, 陛下尚且年幼,虽说最近些日子陛下变得好学又愈发聪慧, 但厂公大人身上的担子仍然不小。 好在随着陛下痊愈,淑太妃与李家的彻底倒台,朝中的气象可谓焕然一新, 而禾木也传来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份捷报,小萧将军率领小队,以少胜多重新夺回了不少土地,或许再过不久,就能彻底战胜蛮贞,凯旋而归。 而现下,厂公的心思,在繁忙的事务中,还因太后娘娘所牵扯。 这样的秘密,也还好只是他们这些心腹的下人才知道。 “给大人请安。”丁贤恭敬行礼。 厂公大人的声音仍然是阴沉。 “进来。” 丁贤进入内室,才发现厂公大人正皱着眉头,将奏折丢在一旁,显然是沉思。 他一进来,厂公便问道:“娘娘心情现下如何?” 丁贤心中叹了口气,唉,厂公,您这不值钱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丁贤道:“回大人的话,听闻娘娘心情甚好,前去御花园赏了花,随后又逗了逗拜拜,现在在宫里听曲儿。”拜拜是厂公特地为娘娘寻来的小京巴,可爱极了,但却仍然没有得到娘娘的好脸色。 属于,狗留下,人滚蛋。 厂公大人露出了头疼的神色,他撑着额头,露出了几分苦恼和无奈的笑。 “脾气是真的臭。”男人喃喃自语,“竟然还真的来算账。” 贺朝想到了事态平息后,姜穗的“翻脸无情”。 女人在他情迷意乱之时猛然推开,对着他也是似笑非笑。 “且不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现在,我们还有笔账要算。”她微微眯起眼睛,竖起了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他被她的模样迷住,任由她的动作。 她说道:“我依稀记得某人之前对我趾高气昂的样子,也记得某人好像说我不守妇道,不够安分守己,不够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 “某个人嘴上说的不要,身子却很诚实,和我睡了一觉却还来威胁我。” 贺朝当时的身子一僵,他看着她,脑海里最先复现的并不是他对她居高临下的模样,而是—— 那一次次肌肤的碰触,还有呼吸间的炙热。 昏暗的室内,柔软的躯体,以及温暖的体温。 汗与眼泪,红晕与轻喘。 如同一道电流从他的心头划过。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 而他有些羞涩又心虚的神情,也就这样落在了她的眼里。 少女睁大了眼睛,有些羞恼,“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想什么啊!”她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我去喊太医给你重新包扎伤口,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拂袖而去。 之后的事,便是她单方面的冷战,是对他那几次情不自禁的控诉与惩罚。 其实也没有几次。 坐在南苑里的贺厂公叹气,也就只有两次而已。 他其实还觉得有些遗憾。 只不过现在见不到她,让他万分烦躁起来。 只想着讨她的欢心,让她对他说说话。 而下首的丁贤并不知道厂公此时内心大胆得令人发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