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 她却用来寻找光明。 不是姜穗文艺了,而是因为贺朝从窗户跳进来的时候虽然动静非常轻,但是她还是一眼看到了对方。 姜穗想到自己灰头土脸, 披头散发的还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就忍不住震惊,“你怎么这样来了?姜迟师兄呢?!” 男人两三步就走到他的床边,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但是姜穗却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落在她身上。 “……姜穗。”他突然地开口, 看她坐了起来, 似乎在克制,“还疼吗?” 他最开始, 似乎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姜穗顿了顿,现在四周没有其他人,足够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与她而言, 和他分别不过一两个月, 可对于他来说, 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 姜穗朝他笑了笑, 张开双手,“不来一个久违的拥抱吗?” 随后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又不容置疑,足够强势如保护姿态一般的拥抱。 他温热的气息落在她小小的肩上,小小的脖子上, 带着一种姜穗都不清楚的颤抖。 和傍晚见到的他, 有些不一样了。 像是许久不见的悲伤,亘古的思念穿梭岁月滚滚而来。 “对不起。”男人忽然开口,在这寂静的黑夜是如此的清晰, 他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可能是因为她尚且年幼的缘故,这样的拥抱没有任何的暧昧,反而是许久不见重逢的激动。 “我应该更早一点找到你的。” 姜穗说:“那不是你的错。”因为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我是被黎扬从尸体堆里扒出来的,才来没多久。” 姜穗问道:“你是不是……在这里很久了。” 那种懒洋洋气质下的一种淡淡的哀伤,万事不过心的冷漠,好像愈发严重了。 贺朝声音也有些低,怀中的女孩还太小,这更让他一想到昨天的场景就害怕。 “很久了……”他说,“但是没有关系,我有足够的时间在等待。” 姜穗睁着眼睛,靠着熟悉的怀抱,尽管气息已经不尽相同,属于大师兄的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味道。 姜穗说:“系统呢,什么时候不在你身边的?” 贺朝说:“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它就不在了。”那个叽叽喳喳总是在脑海里的系统,就好像是回到了该去的地方,和他断开了链接。 而他就好像被抛在这个不知名的时空里,在进行漫长而无妄的等待。 他也看出了这个世界气候已尽,和他上一次到来相比似乎更加破败。 但那仅仅只是在直觉上的对比,关于这个世界曾经他做过什么,干了什么,早就不记得。 现在的世界似乎是时空缝隙里的碎片,是在选择之后,他们在穿越的过程中因为和主脑那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出了差错。 手臂被拍了拍,贺朝有些不情不愿地放开了姜穗,看着小女孩的眼睛,他又叹了口气。 姜穗问他:“你叹什么气?” 贺朝:“你现在太小了。” 姜穗:…… 姜穗:“说正事!” 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不过确实,贺朝不知何时已经盘腿坐在了她的病床上,竹制的病床其实很大,然后他抱着她就像是大人抱着小孩,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姜穗戳了戳他胳膊上的肌肉,“不愧是大师兄,那天那招很厉害嘛。” 贺朝任由她的动作,也许是在熟悉的人身边,也因为她足够放松的模样,他也没有了那股阴气缭绕的阴沉,而是有些懒洋洋,仿佛坐不直的模样。 他说:“你也可以,我听说你的御相是柳枝条?” 姜穗:“柳枝条再怎么也不可能变成你那种超大大招吧,意象神佛之类的都已经不可能了。” 贺朝说:“不一定。”他抬起手,帮姜穗梳理体内的灵气,大小周天正在徐徐运转,让她的伤口好得快一些,“御相会随着人的意志而发生变化,当你足够强大时,御相也可能会发生什么改变也不一定。” 姜穗舒服地任由他动作,她抬起头看向男人,在黑暗中都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姜穗说:“那你的御相有变化过吗?” 贺朝:“没有。” 姜穗:…… 那说什么说啊! 贺朝凝眸看着她,随后才继续道:“但是你的二师兄有过。” 说到这个姜穗就很好奇了,“我之前问过二师兄,他的御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