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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她也大着肚子,日子不过比我小几日,也便是说,我同你去信之时,我思念担忧你之时,你却同她共赴温柔乡,便是我先前对不住你,你又为何对我这般残忍?还仅仅是对我残忍?”

镇国公夫人像是又陷入当年的痛苦情绪之中,整个人的面目不见平素的雍容,反而显露出了几分狰狞。

镇国公见着这样的林思蕴心中懊悔更甚,如若当年他不是得知了林思蕴的真面目,回来直接冷淡对之,而是将秋语芙之事好生同林思蕴说说,秋语芙或许不会遇害。

这事,他亦难辞其咎。

所以这些年,他留着林思蕴,亦是在自我折磨。

镇国公微微阖眼,好一会才说了当年未曾言明的真相。

“秋语芙的孩子,不是我的。”

“秋语芙是安儿的亲妹妹。”

安儿,叶安儿,镇国公的原配夫人,宣正修的亲生母亲。

话音一出,刚刚还游走在疯癫边缘的镇国公夫人眉目稍稍清明,其后震惊错愕满眼。

她爱镇国公,自然了解镇国公。

镇国公那般深爱叶安儿,绝对不可能对其胞妹下手,最多便是照顾之情。

可未曾听说叶安儿还有一胞妹。

镇国公继续道。

“叶家当年从江南北上,路遇山匪,安儿的胞妹还在襁褓之时,便失踪山野,再寻不得。”

“我亦是偶然遇到秋语芙,当时她已然怀有身孕,一个未婚女子在乡野之地怀有身孕,视为不洁,如若被人发现定然会被浸猪笼,秋语芙求我护她一次,不得已之下,我才让秋语芙成了名义上的妾,原想救她和她肚里孩子的性命,未曾想,她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

当年的镇国公夫人被恨意蒙了双眼,等到现在镇国公揭开后,她才恍惚间想起当年的细枝末节。

那位叫秋语芙的女子,入住了后院之后,镇国公虽白日总去看她,可从不留宿。

秋语芙同她言谈间,也并未彰显出镇国公对她的宠爱,像是隔了一层的疏离,彼此之间有的只是尊重。

可那会,镇国公夫人未有看出,她也并不知道镇国公冷落她的原因,只当是镇国公更爱秋语芙,由此对秋语芙的恨意更深。

也让她最终做出了那般事。

而现在镇国公居然告诉她事情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是她误会了?

镇国公夫人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好一会才道。

“不,我不会误会。”

“即便你对她无意,她对你定然也是有意的。”

“你这样的男子,世间女子皆会心动。”

镇国公看了镇国公夫人一会,愤怒之意不是减少,而是趋近于一种无可言说的复杂。

过了一会,镇国公长叹了一口气。

“林思蕴,你清醒一点。”

林思蕴对他的爱,镇国公能感受得到。

但…太过执拗,太过疯狂。

那般的感情,压抑得他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在得到了林思蕴设计于她,还致使秋语芙身亡后,镇国公对林思蕴的感情趋近于冰点,但看着年幼病弱的采薇,他终究软了心肠。

他想,采薇到底应该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

不论林思蕴对旁人如何,她是采薇的母亲,她会对采薇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

“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在林思蕴身上是不存在的。

这也是他今日真正爆发的点。

“林思蕴,过往种种,悉数过去,你有错有责,我亦有错有责,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忏悔自己对秋语芙犯下的过错,而你,原本我以为你诚心念佛,又一心一意对采薇,原本我以为你也有了从善之心,可没想到,皆是我以为。”

“为何…你究竟是为何连采薇都不放过?”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侧门的宣采薇接受先前一连串的刺激,俨然已经身子发软,直至听到这句,她把着门的手滑落,轻轻落在门上,发出动静。

镇国公一凛。

“谁?”

过了一会,侧门微开,显露出了仓皇无措的宣采薇的身影。

她也已然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一堆信件散落在母亲身边。

镇国公见到是她,前一息还防备狠厉的神情,下一息却换成了惊愕难言。

镇国公明显不想让宣采薇知道这件事。

但偏偏宣采薇知道了。

知道她母亲害她的事。

而镇国公夫人同样亦是错愕,可等到她看到宣采薇时,那分错愕反倒消失了,其后眸中晦涩难懂,情绪涌动,让宣采薇无法看懂她在想什么。

可宣采薇过往十几年的认知,不可能就凭着镇国公一句话,就否定镇国公夫人的全部。

即便先前她母亲已然颠覆了过往她对她所有的印象。

宣采薇脚步有些发抖,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会用旁人性命设计于父亲,只为嫁给父亲,更无法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对秋语芙痛下杀手。

但她母亲都没有否认,甚至还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