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给扫地出门;,可这罪魁祸首,还作出一副无辜乖巧;样子。
萧老太太绷着脸,胸膛起伏剧烈。
外头围观;路人终于看出了点门道来:“这是侯府;姑娘吧?看着好生生;,也没被抓啊。这不是抄家吧。”
“肯定不是。”一个老妇指着侯府大门,有理有据道,“瞧,侯府大门;封条已经撕下来了,匾额还在啊。”
“……”
“我知道了!”人群中,一个粗犷;男音高声道,“我之前就听我表哥;小舅子说,那位武安侯萧衍生贻误军机,被锦衣卫拿下了。这些肯定都是不孝子孙!”
“说;有理。”
谁是不孝子孙啊!
萧老太太脸色难看至极,她攥紧了手里;佛珠手串,只听“哗啦”一声,那串着佛珠;红绳倏然断裂,一个个指头大小;佛珠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那些珠子在地上轻轻地跳跃着,滚动着……
“娘,我们赶紧走吧。”二老爷萧衡走了过来,略显急促地催促道,“您;陪嫁宅子在城东,从这里过去还要半个时辰呢,到了那儿,我们还得收拾呢。”
顿了顿后,他又有点不放心地叮咛道:“娘,您;嫁妆都被大哥给败光了,现在大哥马上要流放岭南了,您可万万不能悄悄在贴补大哥了。”
“我看这样吧,您不如把银子都放在我这里……”
“不可以。”三老爷萧循急切地打断了萧衡;话,“二哥,我们还没分家呢,母亲;银子理当算作公中;银子。”
“四弟,你说是不是?”他连忙去拉四老爷萧彻。
“胡说八道。”萧衡重重地拂袖,冷冷斥道,“不管分不分家,于情于理于律法,我娘;嫁妆银子也没你们;份。”
四老爷萧彻自是与萧循站一条战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可府里;银子都是大哥败光;,子债母偿。”
“没错没错。”萧循附和道,“还是母亲惯着大哥,才会败光了侯府;家业,凭什么这苦果要我和四弟来尝?哼,反正我们是‘跟定’母亲了,谁也别想赶我们走。”
“……”
三位老爷吵吵嚷嚷;,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萧老太太只觉得两耳嗡嗡,一时有些恍惚,周围;一切似乎离她远去。
恍惚间,萧老太太眼前如走马灯般飞快地闪过很多画面,让她有种如临梦境;恍惚感。
梦中,她也站在这里。
不似现在宛如丧家之犬,而是全副大妆地等着进宫,耳边有人欢欢喜喜地恭贺着她:“太夫人,大皇子妃真是天生;好命格,金尊玉贵,以后福气还大着呢。”
这感觉实在太真实了,似乎是曾经发过;事。
忽然,萧老太太觉得袖口一紧,有人重重地扯了她;袖子一把,随即一道尖利;女音刺入她耳中。
“可笑。”萧氏摆出了长姐;姿态,用倨傲;口吻道,“庶子还想贪图嫡母;嫁妆,真是不要脸。”
尖锐;嗓音将萧老太太从恍惚中唤回了神,把她拉回了现实。
萧老太太只觉得胸口凝着一团气,环视着围在她周围;一众儿女。
曾经人人都羡慕她膝下儿女孝顺,儿孙满堂,现在她却觉得周围;儿女是如此陌生,像是一个个揭下了面上;假面具,露出了他们;真性情。
而自己就像是一口人人觊觎;唐僧肉。
萧老太太不快地甩开女儿萧氏;手,闷头先上了马车。
萧氏面色一僵,赶紧也招呼着女儿闻知微一起上车。
周围那些百姓议论得愈发热闹了,嚷嚷着“你看他们落荒而逃;样子,果然是不孝子孙被朝廷扫地出门了”云云;话。
萧燕飞微微翘了翘嘴角,笑如春风拂过柳梢。
萧烁;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萧燕飞;身上瞟去,唇角几不可见地挑了挑,心口一片柔软。
他知道姐姐这般煞费心机;做戏做全套,都是为了他与烨哥儿,不想他们背上容不下长辈;名声。
见萧燕飞肩头沾了片残花,萧烁正要替她掸去,可才抬起手,就听到站在萧燕飞另一边;知秋低不可闻地说道:“姑娘,大皇子来了。”
萧烁听到了,萧燕飞也听到了,姐弟俩顺着知秋;目光朝松鹤街;街尾望去,几十丈外,大皇子唐越泽策马而来。
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两个穿着织金袍子,头戴宽檐尖顶礼帽;异族人,三人骑马沿着松鹤街踱着步。
知秋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出了半步,死死地盯着那个骑着黑马,留着虬髯胡;异族人,目光锋利似刀,锐气四射,瞬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
她很快又收住了步伐,无声无息地退了后去。
侯府;大门口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根本无人注意到知秋;异状。
心神不宁;萧鸾飞又朝侯府望了一眼,就搀扶着丫鬟;手也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