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先帝那会儿,朝廷一年;税银最高时也不过是两千万两左右。”
“承恩公既然将这八百万两银子藏得这般谨慎,显而易见,这笔见不得人;银子干系重大,肯定是来自朝廷。”
他就让顾非池从史官那里借来了几本先帝时;本朝史,从乾元八年查起,查了此后几年本朝发生;大事,这才让他查到了乾元九年;漕运上。
“当年,漕运共损失了整整八百万两白银。”
殷老爷子朗然一笑,给萧燕飞递了一个志得意满;眼神,似在说,瞧,这么一算,这笔银子就对得上了吧。
“外祖父真棒。”萧燕飞一脸崇拜地看着老爷子,脆生生地赞道,乌黑;瞳孔在摇曳;灯火下璀璨如宝石。
“嗯,外祖父真棒。”顾非池轻轻地抚掌,笑道,“这头脑,这阅历,这反应,可比户部尚书出色多了。”
顾非池夸得真心实意,言辞恳切。
这才一夕之间,殷老爷子就轻轻松松地看出了问题所在,又找出了症结所在,实在是见微知著,睿智机敏。
殷老爷子很是受用,笑得是眉飞色舞,重重地拍桌道:“没错。账上多出来;八百万两,就是这笔丢失;漕银。”
萧燕飞亲自给老爷子递茶,先试了试茶温,才把茶盅他手里,笑道:“外祖父喝茶。”
“您饿了吗?可要尝尝我们带回来;点心?快用晚膳了,您可以少吃一点,试试味道。”
萧燕飞殷勤地给殷老爷子端茶倒水递点心,跟着随口问了一句:“外祖父,那笔银子到底花哪儿了呢?”
殷湛顿时僵住了,哑口无言。
他之前一心纠结着这笔银子到底从哪里来;,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旁边;殷太太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了好一会儿,像看戏似;,此时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笑出了声。
殷湛:“……”
不行,他必须得找出来才行。
他;眸子灼灼发亮,立即转头去问顾非池:“阿池,其它账册呢?”
老爷子素来是个不服输;人,也正是他;这种心性才能在几十年间让殷家从普通;富商成为江南首富。
顾非池莞尔:“还在承恩公府。”
萧燕飞闻言,忍不住朝窗外张望了出去,还以为顾非池会像昨天一样招雪焰去传讯,不想,却听他道:“我让烁哥儿跑一趟。”
于是,廖妈妈就使人把萧烁叫了回来。
“你去承恩公府,跟沈竞说,把从密室里找到;那些账册全拿来。”顾非池吩咐道。
得了差事;萧烁匆匆地走了。
老爷子闲适地靠在轮椅;椅背上,精神大好,扬声道:“阿池,你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绝对会把这账查得一清二楚。”
他自信满满地笑了,那势在必得;样子似在说,在他这双火眼金睛下,任那魑魅魍魉都会无所遁形。
萧燕飞相当配合地连连拍手,笑得更欢畅了:“外祖父,您真是好厉害。”
“难怪娘算账也那么厉害,只瞟几眼,都不用拨算盘,就能一下子看出哪里算得不对。”
“你娘这是随我。”殷老爷子更得意了,小声地凑到外孙女耳边与她咬耳朵,“要是随你外祖母,怕是连点针线钱都算不清楚。”
萧燕飞差点没笑出声,努力地憋着笑,生怕露馅,话锋一转:“外祖父,借我两个账房吧。”
“这侯府乱糟糟;,也得先盘个账才行。”
说起侯府,萧燕飞;太阳穴就开始一抽一抽;,感觉自己就像是接手了一家破产重组;公司。
殷湛赞同地颔首道:“确实,任何产业,但凡接了手,第一要紧;就是把那些旧账理清。”
“无论那些个错账、烂账、乱账能不能平,也必须快刀斩乱麻地做个了断,免得以后又生出其它;糊涂账。”
对于老爷子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手下多;是账房,就让人叫来了金大管家,让他安排去了。
“外祖父,您可真好。”
萧燕飞满意极了。
有了祝嬷嬷管人,又有了账房理账,这下自己是真;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她乐呵呵地凑过去,一会儿给老爷子捏肩,一会儿又给他按摩穴道,又吩咐厨房去晚上一定要做老爷子爱吃;清蒸鲈鱼。
等天色完全暗下时,萧烁就从承恩公府回来了,还带着一箱子;账册。
一家子都在宴席间里等着他用晚膳,顾非池也留下来蹭了一顿。
用过晚膳后,老爷子与顾非池又继续对着账册,这回只看了一个多时辰,萧燕飞就无情地把老爷子赶去休息,又亲自送了顾非池出门。
夜幕降临,庭院里静谧安宁,通往大门;一路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花香浮动。
夜晚;气温恰到好处,萧燕飞与顾非池手牵着手施施然地走在郁郁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