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能挂上!
他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话语中的炫耀之意根本藏也藏不住,平日里总是故作老成的少年,此刻眉眼多了几分属少年的飞扬。
的确是阿池会做的事!萧燕飞愉悦地笑了出来,笑声似银铃般清脆。
她缓缓地沿着汉玉白石阶往下走,还头了乾清宫一眼。
耳边再次响起顾非池对她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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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吁鹰是一个牵制,皇帝也是。
萧燕飞只了一眼,就收了目光,唇边笑意清浅。
今天怕是不会太平静。
如萧燕飞所料,今天的皇宫注定不太平静。
在她了东宫不久,内阁的阁老们、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英国公、燕国公重臣也都被陆续传进了宫里,齐聚在乾清宫。
皇帝禅位是关乎整个大景的大事,足以让整个朝堂震上一震。
不知前因后的众臣全都震惊了,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居然会突然想要禅位。
难道是因为人之将死,所以皇帝想通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礼尚书裴谨却是愁白了头。
这才刚忙完了立太子、太子大婚这两桩大事,现在就又到了皇帝禅位,而这些大事竟然发生在短短一个月内。
论是本朝,还是前朝,都没有禅位的先例,虽然尧舜禅让的佳话人人皆知,可这具体的仪制到底该怎么来呢?
众臣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对皇帝而言,就像是有数苍蝇在耳边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皇帝冷眼旁观着。
哪怕如今他的眼神不太好,眼前似是蒙着好几层纱,只勉强得清一尺外的事物,也能够感受到这些官员们形容的喜色。
他的心底弥漫起了一股不上来的悲凉。
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的情绪,有憎,有恨,有怨。
在他出禅位的候,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他,让他三思而后行,也没有一个人太子不配为新君。
皇帝一会儿徐首辅,一会儿裴谨,一会儿英国公……一会儿又了礼亲王,他甚至能够到礼亲王脸上淡淡的笑意,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是连一点掩饰都懒得装了。
他们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好给顾非池腾位子呢。
君不君,臣不臣。
皇帝心寒如冰,双手慢慢紧握成拳,深吸了几口气,沉声又道:“朕要去清晖园。”
“不妥。”礼亲王一反应便是反对,觉得不妥,“太医了,皇上的龙体还太虚弱,这万一路上……”
“皇叔,”皇帝轻咳了两声,疲惫地打断了礼亲王的话,“朕都要禅位了,把这皇城、这天下让给了顾非池,朕想安稳一点过个晚年,不行吗?”
“你……还有你们是真想朕……临死都不能瞑目吗?!”
皇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似的。
黎才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皇帝按摩手的穴位。
周围的臣子们都低眉顺眼地躬身而立,只余下皇帝粗重的喘息以及嘶哑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
礼亲王一言不发地缓缓拈须。
徐首辅其他人面面相,也都不话。
东暖阁内,一片寂静,久久声,只闻得窗外竹林的枝叶摇曳声。
“皇叔,”皇帝放柔了姿态,好言道,“朕只是想去行宫小住,都不行吗?”
着话,他用帕子捂着嘴又猛烈地咳了起来,那花白的头发也在簌簌颤抖着。
梁铮连忙为皇帝抚背,黎才人花容失色地低呼了一声“皇上”。
着眼前苍老又憔悴的皇帝,再想二十年前皇帝刚登基意气风发的样子,礼亲王心中一阵唏嘘,又有那么一丝丝心软。
哎,这样也好。
皇帝与顾非池这父子俩就如同仇人一般,皇帝既然禅了位,也不适合继续住在乾清宫了,得从宫里重新挑一处宫殿给“太上皇”居住。
这么一想,皇帝去清晖园里住着也好。
也免得皇帝在宫里一天,阿池就不愿意住进宫。
这要是阿池登基后,还赖在卫国公府住,自己那得愁死。
“哎——”
礼亲王长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清晖园景致好,冬暖夏凉,是个适宜休养的好地方。”
皇帝的咳嗽终缓了下来,移开帕子,帕子零星几点黑血。
梁铮连忙又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皇帝擦了擦嘴角。
在场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