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足足持续了三天。
王庭的城墙与城门皆是千疮百孔,留下了无数的血迹,箭痕,撞痕……像是一头坠入陷阱的野兽,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经过三日的血战,长狄士兵的尸体堆积在城墙上,断肢残骸散落一地,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人的鼻端,挥之不去。
“咚!咚!咚!”
战鼓声三日三夜有停止过,连带城内的长狄百姓也不曾合眼歇息过,觉大景军队的屠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整座王庭内,弥漫着一股沉重而绝望的气息。
长狄将士们疲惫不堪,心如死灰。
他们亲眼看着边的同袍一地倒下,而他们只能盲目地继续听从将领的吩咐,要么射箭,要么投石,要么举盾,要么抵住城门……麻木地反击。
疲惫、绝望、军心涣散让他们变得好似一具具线抽傀儡,再不似从前那般凶狠如狼。
铎辰刃满血污地站在城墙上,魁梧的躯疲惫地靠在了城墙的角墩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他的佩刀,眼中布满了如蛛网般的血丝。
他知道大势已去。
也许在谢无端有死,侥幸活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长狄如今的败局。
当初留吁鹰怎么就有斩草除根呢?!
明知么想无用亦无益,但念头还是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眼看着长狄将士几乎是九死存一,满血痕的秃头老者带着几名残存的将士急急地朝铎辰刃来,再次道:“王上,吧!”
“末将等可以护着王上出城。”
“段日部还是忠于王上的,王上定可以卷土重来的。”
所有的长狄将士们都是三日未眠,眼中全都布满血丝。
铎辰刃浑绷紧,久久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他不,就是死路一条。
可他既然继位,那就是长狄的王上,他若是逃了,王庭落入敌手,就等于亡国,一亡国之君又如何服众,如何卷土重来?!
“不用再劝我了。”铎辰刃咬了咬牙,神情果决坚毅,语调强硬地说道,“我是长狄的王,必须与长狄共存亡!”
“要是今天站在里的是阿兄,他也不会的……”
阿兄铎辰锋宁可死在敌人的刀下,也不会临阵脱逃的!
谁都能逃,唯有王不能!
“砰!”
话说一半,只听下方城们方向传来一阵巨响。
南城门被攻城柱生生地撞了,其中一扇门轰然倒塌,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城门破了!”
下方的长狄士兵在哀嚎着,甚至有人再也拿不住手中的兵刃。
前方大景军中则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喧嚣不已。
看着那倒塌的城门,铎辰刃深切地意识了一,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他们长狄败了。
代价是——
亡国。
以后再有长狄了!
此刻正是黄昏,不详的火烧云将西边的天空渲染出一种狰狞阴沉的觉。
铎辰刃突然抓住角墩,爬了上去,一人站上那凸起的角墩,狠狠地瞪着骑在一匹白马上的谢无端,以景语喊道:“谢无端!”
“你今天亡我长狄,为大景立了不世之功。”
“中原有一句古话,叫作功高盖主。”
“谢无端,忠于大景先帝,让你家破人亡。”
“今日你功高,迟早也会被现在位大景天子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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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病弱至此,谢家只剩下你一人,金麟军是全军覆,时候,孑然一的你还能有再一次死里逃生的机会吗?!”
谢家在大景先帝的手中覆灭了。
今日自己就是死,也要在谢无端的心里埋下一根刺。
自己的番话在场十万大景军都听了,就是谢无端想瞒着,也自会有人转告给那位大景新君。
他要让谢无端和大景新君彼此心生嫌隙,迟早有一天,对君臣会再像大景先帝杀了谢以默一,自残杀!
铎辰刃看着谢无端的眼眸通红如血,充满了不甘,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谢无端自马背上仰首,对上了铎辰刃充满恶意的眸子,淡淡一笑,第一句用的是狄语:“与你何干?”
“与长狄何干?”
第句还是狄语,了第三句,他突然改口以景语道:“从今往后,世上,再无长狄。”
句话掷地有声,不仅是告诉铎辰刃,也清晰地传入前后两方将士的耳中。
景军将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