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乌寰山。
当年山上的城早就被拆除,只留下了城池和房屋,在,乌寰山脚以南常年开放马市。
说是“马市”,这里卖的不仅仅是马,大景的商人、北境的百姓和狄州牧民都会来此摆摊,这两年乌寰山马市颇热闹,连周边一些国的商人也会来此交易。
马市中搭建着连绵起伏的帐篷,一眼望不尽头,偌大的集市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喧哗声此起彼伏。
从色彩斑斓的羊毛毯,骏马绵羊,诱人的各种肉干,各色瓷器陶器,茶叶干果,奶香浓郁的奶酪……应有尽有,直看得萧烁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萧烁如今也快十六岁了,一袭简单的湖蓝胡服衬得少年形纤长,皮肤被晒成了麦色,比起从前在京城时多了分光华内蕴的气度。
萧烁一手牵着坐骑,与墨珏、风吟人一起往前走着,少年俊秀的脸庞上难掩惊色,叹道:“三年前,这里还冷冷清清的。”
他还记得,天庆二十二年腊月,他随墨珏一起来这里时,乌寰山脚下一片荒芜,除了草原荒漠,连一个牧民也看不。
“哪里只是三年前啊,从来都是。”风吟轻笑了一声,表情远比其他人更复杂。
他是北境的孤儿,自被谢家收养,在金鳞军中长大,后来顺理成章地成了谢家亲卫。
以前的长狄人凶残猖狂,但凡逢天灾人祸物资匮乏时,都要带兵来北境抢掠一番,惹得边百姓不胜其扰,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风吟徐徐环视着周围,也是左看右看。
在他记忆中,还真是第一回见这个地方这般和乐。
从前如水火势不两立的景人和狄人,如今在这里也只是讨价还价,争得凶了,最多就是啐上一口,骂上句,再也没有拔刀相向,血溅四地。
这个曾经大景人来,说似虎室、蛇穴的地方,如今充满了烟火气。
谢无端也在量着这个市集,目光被一处卖兵器的摊位吸引,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波斯商人手里拿着一把波斯弯刀,如弯月的刀刃寒光闪闪。
一个狄人与一个景人围着那波斯商人一言我一语地叫着价,争执不休:
“这把刀明明是我先上看上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价高者得,我出两百两,有本事比我出更多银子啊。”
“卖刀的,这人该不会是请的迷子吧?”
“……”
谢无端没太注他们在吵些什么,目光落在那把弧度优美不失凌厉的弯刀上。
这是把好刀,爹爹喜刀,在世时就最喜欢收集各种刀具,北境的元帅府和京城的元帅府各有一间屋子专门存放爹爹的刀。
娘曾戏谑地说:“爹就恨不得跟哪吒似的长出三头六臂,好把他那些刀都握在手里炫上一番。”
谢无端一时有些恍神。
“这把刀,我要了。”摊位前,突然间横过一臂,轻轻松松穿过争执的两人拿过那波斯商人手里的弯刀,又从袖中掏出了一张银票,丢给了那波斯商人。
青年的嗓音清冷慵懒,而又透着不容人质疑的骄矜。
于谢无端来说,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
摊位前的两人也朝声音的主人望去,见那跳出来的“程咬金”是一名二十岁形貌昳丽的玄衣青年,形颀长,比他们都要高了半个头,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表哥,给。”说间,顾非池朝谢无端走近了两步,将那把弯刀收回鞘中,递向了谢无端,笑容似风过疏林般明朗。
一袭紫色胡服的萧燕飞就站在顾非池的边,笑靥如花,也叫了一声:“表哥。”
两人的脸上带着分相似的促狭,言笑晏晏。
谢无端看着与他相距咫尺的两人,平日一向如岳峙渊渟的青年脸上露出难掩的错愕,渐渐变惊喜,最后又化潋滟的笑,荡漾在他眉宇间。
“姐。”后方的萧烁目光灼灼地看着萧燕飞,朝她走了两步。
“长高了。”萧燕飞柳眉一挑,看着眼前已经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的少年,只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少年长大了,也变黑了。
不似当初离京时那个还带着贵气的少年,萧烁的上如今隐隐有了那种从战场上淬炼出来的杀伐气。
萧烁微微一笑,带着分骄傲地说道:“姐,我在是千总了。”
萧燕飞仿佛看了在他后得洋洋地竖起了一条猫尾巴,尾巴摇来晃去。
“我们的烁哥儿可真厉害。”萧燕飞忍俊不禁地夸了少年一句。
这一夸,萧烁抿了下唇,形容间带着一点羞涩。
他在军中同僚要么称呼他